山川连绵起伏如卧龙,肃冬寒气似狂刀。
沈钧面色凝重,曹玄龙神情错愕,皇甫天一充满震恐,原来世人都被太平真人张蛟给骗了。
本以为凭借着领先的知识和文化能够轻易拿捏那个土包子。
谁能想到这个高中肄业,被他们瞧不起的从山川乡野崛起之辈,竟然将他们玩弄了一波。
伏倒在机车上血流如注的红瘟真人张栋梁死的不能再死,遗体被解剖,浑身沥血,形容可怖,三处丹田尽皆被剥开,何其惨烈。
皇甫天一对之熟视无睹,他只在乎未到手的慧根。
好似杀死的是猫猫狗狗,而并非同类,并无丝毫的怜悯之情,甚至于曹玄龙同样没有正眼再看那遗体一眼。
这份漠然被沈钧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寒。
“他们自诩天人,便不将这些上个生态纪元活下来的人当作同类,充斥漠然,毫无慈悲,月神,你听说过天人吗?”
天人!
他曾从卢道先口中听闻,但并不理解。
卢道先不止一次的提过曹玄龙的天人身份,这位皇甫天一似乎有着相同的特质。
脑海中沉默很久,月神人格摇摇头:【不知道】
沈钧眸中暗光闪动,真的不知道吗?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绿瘟慧根不在红瘟真人张栋梁的身上,那么只有一个尚未排除的可能性。
所有的慧根都在太平真人张蛟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平真人张蛟并不是六株慧根境,而是……八株慧根境!”
霎时,沈钧的心头一震。
张蛟的学历并不高,但这并不意味其没有才华,并不意味他是笨蛋是一个侥幸者,相反,他很聪颖智慧,甚至妖孽的有些过分。
“他四处搜刮慧根,强纳慧根于一体,被外人所唾弃,但却对城中居民实行物资大同,外王而内圣,还懂得藏拙,是一尊了不得的大人物。”
要是其他真人认为其是六株慧根真人来挑衅,怕是要遭灾。
腹黑慎重的有些过分啊!
沈钧意识到这一点,曹玄龙两人自然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站在原地大声的商量起来。
皇甫天一感叹道:“张蛟此人心机城府之深不可揣测,我若直接找上门去,怕不是要被留下。”
曹玄龙摇摇头:“皇甫兄是天人之身,谁能杀你?”
“哪里哪里,栽跟头的天人还少吗?我若大张旗鼓杀入巨鹿城,那张蛟必定摆下生态大阵来斩我,他并非消息中的六株慧根,黄庭中只怕栽下八株慧根,硕果累累,能撑死人,但也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
“八株慧根,慧根发芽,贯通生长于奇经八脉,已至小周天之境,与卢道先同高,想要收容其慧根,必须要将他引出来。”
曹玄龙在原地踱步,眉头紧蹙的思考。
“这张蛟在城中备受推崇,我们若是杀将进去,便是入了张蛟的生态之中,必败无疑,可是又该如何将其引出来呢?”
一个慎重且心机深沉至此的人如何能不受控制的跳出来?
难!难!难!
曹玄龙没有办法的摊手:“皇甫兄,恐怕你看中的这株慧根不好拿呀!”
“不好拿?”
这种棘手的情况任何人都得束手无策,皇甫天一却冷笑的抚着机车上的尸体:“嘿,那就给他下一份战书,我便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战书?”
曹玄龙眉眼跳动,瞬时瞳孔一缩,明白了他要干什么,思索后看向树丛深处。
“沈兄,可否出来一叙?”
窸窸窣窣的树丛黑暗中,沈钧踱步而出。
他身着劲装,肩垂橘猫,好似行走山野间的书生神明,步履轻快,神情淡然,气质丝毫不逊色于两人。
太爷太奶们说过,任何情况都不能被对方的气场压倒。
除了面对太爷太奶,在外面遇到任何人都要保持应有的从容和不损害自身利益的风度,姿态要飘然,神情要端正,眸子要冷峻,行走起来必须龙行虎步。
如此这般,任何人都不会小觑!
再加上张妃把他当童养夫来严格培养,体态雄武,腰肢有力,走起来虎虎生风,他自己不觉得,但两人只觉碰到大敌,遇到同类。
皇甫天一眸子凝重,沉声道:“原来还藏着一尊天人!”
踏踏踏!
沈钧闲庭信步而至,一派从容,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太爷太奶说过,装逼的时候要少说话,不然容易让人看穿,越是冷峻便越深邃。
他梗着脖子,眼皮微微下沉,目光轻蔑不发一言。
站在一旁的曹玄龙同样暗暗吃惊:“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慎重了,没想到这沈钧藏得更深,连天人的身份都藏,连卢道先都成了蒙鼓人。”
短短一瞬,沈钧的身后便多出无数的身份,高度赫然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他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