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帐外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秦阳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余军师,听南仲说你身体不适?我精通医术,不妨让我诊治下。”说罢已掀帘而入。
余化龙见他满脸紧张,不由心头大震。
余化龙强笑道:“统领大人多虑了,我身体好得很。”秦阳不由分说,步走过来替他把脉,确定他身体恙后才松了口气。他诚挚道:“余军师,于公,你是我军中不可划缺的人才,于私,你也是我朋友,夕岚既说你有不测之虞,还望你多加小心。”
余化龙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见跟在秦阳身后耿南仲也是一脸担忧,原本那丝自私的念头再次动摇起来。
秦阳又慰问数句,这才走出营帐。
眼看秦阳就要离开,余化龙忽然叫住他:“统领大人!”
秦阳惊讶回头,见余化龙原本冷冷淡淡的脸上居然现出紧张的神色。
余化龙犹豫着问道:“统领大人,已经劝降部分金国兵士了?
“啊,有那个投降金国的汉奸翻译在,进展很顺利,我逼他们一人服了一颗‘毒药’,他们亲眼见过服下同样毒药的流狼狗在‘毒药’发作时惨不堪言的情景后,基本上都老实下来了,不敢不听我们的号令。”
余化龙咬咬牙,像是下了某个决心般说道:“那就好,我夜观星象,若要施行离间计,今晚最是适宜,我想带这些金国降卒和神刀卫、九千铁甲骑兵去夜袭元颜斜的后营,抢夺他的战利品……”
秦阳急忙道:“不可!军师万万不可出战!要是劫营的话,我去!军师坚持营寨、安排离间计的后续事宜便可。”
见秦阳果然如自己所料般回答,余化龙暗暗叹了口气:“统领大人,你可知道,今晚你的选择会救你一命。”
他望着秦阳道:“统领大人……”
“此事已决,余军师坚守本营,论有任何情况都不可出战!这是军令!南仲,你一定要保护好军师,不许他出战。”
秦阳是真的忧心,夕岚既然说了余化龙有杀身之祸,那多半是因为与金兵交战,只要他还留在这军营中,周围已金兵,说不定可逃过大难。
余化龙嘴唇嚅动,最终只是百感交集道:“遵命。”
今晚月色极好,此时出发,赶到殷城远郊的金国后营时正是黎明之前,最适合偷袭。秦阳点齐神刀卫和铁甲骑兵,带上夕岚,以金国降卒为先锋,赶赴殷城。
为了以防万一,秦阳还专门留下神刀卫副指挥使林希和五百名神刀卫保护余化龙。
临行前,夕岚目光复杂地望了余化龙一眼,小声道:“小白脸,对不起……”随即低头跟在秦阳身后。
余化龙莫名其妙,她向我道歉什么?
他哪知道,夕岚比他深远地窥到了天机。
秦阳的兵马离开已有将近一个半时辰了,余化龙正和众将商议着离间计的事宜。离间计共有两部分,首先是秦阳带着金国降卒进攻殷城的元颜斜,掠劫他的后营,制造出等恰都乘夜偷袭的假象,并引他的兵马向申州方向追赶。而余化龙则派出奸细和金国降卒到粘没喝军中,散播元颜斜扮成宋军,与达赍袭杀等恰都两万人马的谣言。等恰都是粘没喝的结义兄弟,又与元颜斜不和,在情在理都会兴兵问罪,两路人马一旦在半路相遇,只要稍加挑拨便会自相残杀,到时秦家军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最起码殷城之危也可以化解。
这离间计似易实难,如何把握好最佳时机是难题。
众人正在商议,忽然间听得远处烟花信号骤起。不一会,再次有烟花信号响起,这次却近了许多。
敌袭!
在场众将领人人面色剧变。很有兵士急奔进来报告:“报!五里、四里外的暗哨放出烟花信号,有大批敌人秘密逼近,速度极,料来一炷香时间内便会冲到营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