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汗宴殿。
木萨国王听闻刘娥一行人击杀黑巫后想离开喀喇汗,便立刻命人设下了王宴以示感激之情。
刘娥和元休坐于席间,尉迟摩和隆绪也在场。
哈桑牵着尉迟香的手走进了宴殿,并来到刘娥身边,向其恭敬道谢后才落座。
刘娥望着哈桑和尉迟香携手走进王殿的样子,一想到自己从未被元休牵手在大宋皇庭行走,不禁羡慕地说道,“元休,你瞧,哈桑和尉迟香现在多幸福啊。”
元休将手附上刘娥的手,“我会让你比烈阳公主更幸福。”
刘娥对元休温柔地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
“刘娥,跟我回大辽吧。赵元休,他有什么好的?”隆绪突然郑重劝道,隆绪担心刘娥跟着赵元休回到大宋,无名无分,说不定大宋的皇帝还会按照祖制将圣女供奉起来,刘娥以后就很难自由。
“元休在我心里从来就是千般万般的好啊。”刘娥认真地回绝隆绪的提议,此话一出,使得元休的嘴角勾起温暖而幸福的笑意。
元休知道隆绪担心什么。
元休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在辽宋开战之际,父皇就有旧疾复发的迹象。
太医禀报过,父皇以前在战场上中的箭毒已慢慢扩散到五脏六腑,如今在西疆待的这些时日,元休与外界没能有任何联系,也不知道父皇近来是否无恙。
若父皇有恙,朝局很可能动荡,那么待他带刘娥回到大宋,说不定又要遭遇腥风血雨。
尉迟摩突然温文尔雅地走至刘娥面前,将一个锦盒赠予刘娥。
里面装着一条水晶手链,上面的每颗水晶珠子里嵌入了美丽清秀的纯白茉莉花朵,在宫灯的照耀下,闪耀着微微的星光,“这是我从昆仑镜取回的宝玉雕刻而成的水晶手链,还望圣女收下,希望它能守护您永远快意长乐。”
刘娥望了一眼元休,元休微笑着示意刘娥,他不会吃醋的。
“谢过烈日王子。”刘娥恭敬地说着,只是将锦盒盖好收下,并未佩戴,因为她的左手腕上依然戴着那条元休在大婚后亲手为她戴上的樱花珍珠手链。
那樱花珍珠手链,尉迟摩早就瞧见过,有关他送的这条水晶手链,里面注入了尉迟摩在昆仑镜汲取的少许仙力,在刘娥接触锦盒的瞬间,那仙力已经悄悄附上了刘娥手腕上的那条樱花珍珠手链,他日如果刘娥有生命危险,尉迟摩在遥远的异域就能感知到。
尉迟摩终是放心不下刘娥,不管是出于何种情愫,他已不愿辨别,只有任由自己随心而为,他才能安心。
答谢宴结束,刘娥一行人踏上回宋的路。
走出喀喇汗国的城门后,刘娥没有回头,尉迟摩站在城堡的外台上任由沙漠的风迷了自己的双眼,“刘娥,不知此生,我们能否再见,愿你永远快意长乐!”
走出去几百米,刘娥隐约觉得背后的城楼上有人在望着他们,于是转过头回望,除了守城门的身穿黑色战甲的士兵,没有看见其他人。
“刘娥,你该不会是真的在留恋尉迟摩吧?”隆绪察觉出刘娥对西疆的不舍,便充满醋意地问道。
“隆绪,不可胡说。”刘娥自知自己的举动是容易引人误会,但她只是感觉背后有人,而不是留恋尉迟摩,因此问心无愧。
为了避免从鬼域回宋,元休决定带刘娥穿过吐蕃国和回鹘境内,从西南方向回宋。
刚一到达吐蕃境内,天海突然飞落到隆绪肩头。
“天海!”刘娥惊讶地呼喊道,自从进入鬼域之后,天海就没敢跟来,如今看到天海前来,刘娥这才有了即将回家的欣喜与激动之情。
“辽皇,圣女,自从你们离开后没几个月,战事稍停。目前辽宋正处于休战状态,但据我族探明,很快两国又可能爆发战争。”天海恭敬地禀报道。
“三月之战,辽宋两军分别死伤无数,如今好不容易休战,为何还要打仗?”刘娥忧心地问道,褆儿惨死沙场之痛又一次奔涌在血液之中。
“为了活下去。”隆绪没有多作解释,只寥寥几字,实在令刘娥难以理解。
“大辽到了冬季就会缺粮,大宋的地理优势得天独厚,今年的存粮颇丰,大辽若不想在存粮耗尽之前就被大宋所灭,势必会在入冬之前发起强攻。”元休一针见血地为刘娥解释清楚了原因。
“存粮?”刘娥若有所思,然后从袖袍里取出一块玉牌,“元休,你说的存粮颇丰,是不是跟黎朝的粮种有关?”
隆绪通过暗中监探,也知晓赵元休在整个大宋部署得有圆记米铺一事,便如实,但暗含挑拨道,“是,赵元休利用你为大宋寻回的稻种,增强了大宋的粮食经济,而我大辽依然得忍饥挨饿。仙女,你为何如此狠心对待你的子民?”
“元休,我们可否让辽宋重归和平,并且给大辽百姓发放粮食和稻种,让他们不再过食不饱肚的战乱日子?”刘娥心生怜悯道。
“并无不可,但是,只要萧太后在位一天,上一辈的仇恨就难以化解,战乱就不可能终结,我们给大辽输送粮草,无疑是自掘坟墓。”元休毫不避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