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寨主的无头尸身，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p>
一道血注冲天而起，化作一阵漫天血雨倾泻在一众马匪身上。</p>
有马匪下意识舔了舔猩红的嘴角。</p>
‘原来大当家的血，是这个味道……’</p>
脑中闪过这样一道奇怪的念头。</p>
看着那颗被马蹄踏碎的头颅，那马匪忽然想到了之前尝过的一种胡瓜。</p>
红红的瓤，可甜。</p>
可惜那伙雍人商队让他们杀光了，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尝过那样甜的瓜。</p>
这让他遗憾了许久。</p>
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这样。</p>
当时是痛快了，可事后总会不知不觉地开始后悔。</p>
后悔当时不应该逞一时之快。</p>
后悔当初没有想得更远一些。</p>
后悔完这个，后悔那个。</p>
然后总感觉人生总是没有圆满的时候。</p>
然后为了填满这个不圆满，热血上头之下，又造就了另一个不圆满。</p>
如此往复，好像一切永远没有尽头一般。</p>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在心间的疑惑，那马匪不禁悄然叹息一声。</p>
不过他听说南面那些雍人有一种名为‘书’，据说能解这世上一切困惑。</p>
可惜他没有见过。</p>
他只是一个马匪。</p>
他爹当初抢了他娘，生下了他。</p>
后来一不小心，他娘就死了。</p>
马匪就是这样，对于物件从来都不知道珍惜。</p>
总觉得下一次抢来的东西会更好。</p>
可万一没有下一次呢？</p>
就像他爹。</p>
早上说再给他抢一个娘回来，等晚上马队回来的时候。</p>
他就只剩下一半了。</p>
要不是那匹老马还算聪明，跟着马队一路跑了回来。</p>
就这一半估计也回不来。</p>
那一段时间，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笑他爹是个蠢货。</p>
这么大一片草原上，一个女子独自跨马儿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