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很大,随着墙体野蛮生长的野蔷薇花枝招展,花和叶不断碰撞,窗台上、地上全都散落着。
将这香甜的味道吸入鼻息,胸腔里的阴霾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烈九卿脑海里一片清明,刚才的暴虐情绪紧跟着不见,失心蛊给她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
她靠在窗台上,指腹习惯性摩挲着墨镯,苦笑道:“不这么依赖你就好了……”
重生带给她的不真实感早就褪去,上一世留给她的痛苦和无助却仍旧留在心底深处。
她对一切都抱有抵触和防备,只有温容让她安心,让她真切的活着。
墨镯微微发烫,烫的她下意识咬住唇角。
自从她发现墨镯的神奇,她就一直很害怕,她怀疑是它带自己重生,相对的它也可能再让一切消失,这种惶恐不安如影随形,她刻意忽略,仍旧会在她心理脆弱的时候冒出来,每次提醒她一切都会再消失。
墨镯更烫了,好像在怪她的怀疑和不信任,越来越烫,烫到她低低呻吟,想要将它摘下来。
“扑棱”,一只信鸽飞了过来,在她透顶盘旋了会儿,落在了窗台上。
烈九卿看见它腿上有个信筒,忍下墨镯带来的不适,她从里头拿出来一张小信。
未曾打开,烈九卿就闻见上头重重的禅香味,她瞳孔微动,想到了一个人。
果真,是玄贞。
上头只有两个字。
问心。
烈九卿反反复复看了两遍,“写都写了,多写几个字能累着吗?”
提点她一个俗人,不是应该更白话、更直接点?
烈九卿拇指摩挲着这两个字,目光渐渐放远,“问心……”
她从醒过来,一直都在反复的自省、深思、告诫,每一步路要如何走,她都精心策划,她要的,一切都会捏在手中。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如何达成目的,她又要如何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