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百里凤烨,影凭的神情中蓦然起了一丝困惑,以她对百里凤烨的了解,夏樱出了这种事,他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才对的。
“你在等什么?”司徒青怜拉过影凭的手,挑唇轻声笑道,“你神色似乎很焦急。”
扯着身上的紫装,影凭缓缓地垂下了头,不由得多看了看床上依旧睡得迷糊的夏樱,“她可真是好运,挨了一刀便有这么多人陪着,换成本宫也是愿意的。”
“乱说!”司徒青怜掩唇柔柔的笑了笑,“有谁好好的希望自己受伤,这种话可不许乱说了。”
影凭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夜才过了一半,影凭已经困得不行了,可是,她想见百里凤烨……所以,即使如此她也依然要坚持等下去。
自从为夏樱加了两床被子之后,景枫便再也没有守在夏樱床前了,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夏樱几眼……不过,景枫却也没有离开,哪怕什么都不理会,他的位置却总是在夏樱躺着那屋子的二十米之内,景枫出了屋子,这夜的月色格外的明亮,月华倾泻在大地之上,如同洒下了一缕缕的白丝,就着月色,景枫站在院子之中,手上正拿着夏樱的那把龙渊剑,此刻,剑身已经暗了下去,根本看不出它是一把江湖排名前十的宝剑。
“成太医……你,你快来看看!”景枫手上一顿,只听见屋里有一个太医的声音颇有几分焦急,“皇后娘娘……似乎不是正常的火灵芝发热。”
“胡说什么!”成太医的声音并不洪亮,可是,听在景枫耳朵里却没有了他以往的底气。
“不是的。”另一个相对年轻的声音道,“皇后娘娘便是服用了安眠的药,也不至于睡得这样沉吧。而且,你看皇后的脸色,红得实在怪异,更何况……”说话的太医看了影凭的一眼,意思是说……夏樱服用的药的确有安神的作用,可那也不是蒙汗药,吃下去之后不会让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影凭来了之后,屋子里就没有安静过,她似乎有意不想让夏樱安生,总是想方设法地弄出一些刺身的声音来……别说只是服了一两粒安神的药。就算是把那药一碗一碗地化成水服下,在这种环境下,也不会有人睡得着的。而夏樱却在服了火灵芝之后,一直没有醒过一次。
成太医这回有点急了,他细细地给夏樱把了好一会的脉象,额上生了细细地汗水。
“怎么回事?”屋里的人都把精力集中在了夏樱身上,一时没有发现景枫已经从阁院外走进来了。
成太医吓了一跳。没摸清夏樱究竟是干什么情况便连忙跪到了地上,“臣该死!”
见成太医这一跪,其他太医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
“铛!”地一声,景枫猛然地夏樱的龙渊宝剑给放置在了桌面之上,那声响一起,在场的人中没几个敢多说什么。成太医哆嗦的更厉害了,他也算是一个名医了,如今已经七十来岁了。身子骨还很健壮,这一辈子也算见多了怪病怪事,然而……夏樱的脉象,他真的不知道情况。
“臣……”成太医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那张被景枫放置龙渊宝剑的桌子。突然完完全全的碎裂了。
在龙渊快掉到地上的那一刻,景枫反手一抓重将将龙渊捏到了手心里。
景枫的杏眸之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将那金色绣龙的鞋子踩到桌子的碎木屑上,狠狠地碾了几脚,成太医吞了吞口水,景枫的脚每碾一下,他的心就收缩一下。
哆嗦着正要解释些什么时,一直都闭眼熟睡的夏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挺挺地睁开眼睛,有那么几秒钟,夏樱处于一种一动不动,完全与雕塑一样的状态之中,景枫被夏樱的举动吓了一跳,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怎么了?”景枫问着,人便已经走到了夏樱身边,在床前坐下。
夏樱的瞳孔这才动了动,她呆呆地看着景枫,突然用力地一把篡住景枫的手……夏樱的掌心如此灼热,那样的温暖是景枫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你……”没等景枫的话完,夏樱突然喷出了一口血,细细碎碎地喷在了景枫的手上,衣服上!
“夏樱!”景枫不由地拔高了声音,双手去脱夏樱的后腰,夏樱依旧一眨不眨地瞧着景枫,抓着景枫双手的力道却半分没解,“夏樱……”
景枫垂头看了看里衣上的血渍……居然是那种暗红发黑的!
“夏樱!”景枫又唤了一句,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夏樱的回答,下一刻……夏樱挺直的身子又僵硬地落回了床上,那突然的倒下与她突然坐起是一样的,一点征兆也不没有。
景枫的心口缩了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夏樱将会像这样便死去!
这个念头一起,景枫蓦然按住自己的胸口,被夏樱渐在手上的鲜血被景枫这么当胸一按,立刻红了一片,那样子,就好像是景枫的心口在流血。
“夏樱!”景枫没有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颤音了。
床上那人一动不动,大睁着眼睛悠悠地闭了起来,脸上那分不自然的潮红也立刻退了下去,只剩一下苍白的如同面具一般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