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境内——
“听说了没有,公子从驿管回国了。”
“……”男人们聚在一起喝着茶水,“咱们小皇帝还真够面子,听说啊,这次祝寿的,九国全都有人,青羽珏帝和祈丰王子都是亲自来的,还有天翌啊,听说来的还是最得宠白安世子,落泽也来了位公主,木宇也是玄昭太子和玄霄公主一起的来,别的国家就是没有皇子帝王来,也都派了一品大臣为小皇帝祝寿。”
听了男人说话,人群中响起一片笑声,“这哪是小皇帝面子大啊,是咱们绿寒公子,试问这九国谁敢不卖我们公子面子?”
“可不是嘛!”立刻有人点头表示同意。
“这消息早几天就知道了。”将磕着的瓜子一丢,那人道,“前不久,木落公主和华锦主公在天翌明城打起来了,说是什么天南地北二百里都有兵,要与华锦公主打呢!”
听到里,茶馆里的银袍公子突然一顿,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小二摇了摇头,对着众人笑道,“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人都有。”
旁边人一听,来了兴趣,指了指那一锭银子,连连追问道,“小二哥,人家那么大手笔,你还不高兴了,说人怪。”
“哪能呢!”小二在银子上哈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笑眯眯地说道,“给银子不怪,最怪的是这人喝茶吧,茶杯自已带着,茶叶还自已带着,你说说哪有人这种喝茶的,还有这大夏天地,裹着这么一件银毛大衣,也不闲热。”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还真是大衣呢!”那人嗤笑一声,“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人啊!”
“可不是嘛……”
落泽境内——
仲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着眼面前那青石板铺成了小路,不觉中被这安寂无声的地方染上了一种深深地悲哀与寂寥。
仲秋始终认为,无论多么有野心的人,无论多么有手段的人,在这种环境中,了无声息过了三年有余的人,再大的抱负也会被磨平,再尖锐的利气也会变钝……
可是,也许事实并不如此,仲秋突然间想到了那日从那渺小的青石屋里传出来的琴音,那是一种犹如大海吞江的霸气,那种琴音,跟本不像是那个随时微笑着,一脸儒雅的质子白琴所奏之曲!
仲秋望着自已手心里那封由紫依百八里加急送回来的信,仰起头轻声道了句,“公子,真希望这一次是你算错了!”
收起伤怀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守护国家的坚定,仲秋的黑鞋终于踏了那条小路,伸手一扬,对着身后百名侍卫道,“守住青石屋子,以茶杯碎裂之声为信号!”
推门而入,仲秋看到那个银袍少年负手立于窗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是听到了脚步声,也懒得回头看一眼。
“参见世子。”仲秋对着那道银色的背影微微鞠了个躬。
“平吧。”银袍少年依旧面朝窗子,“仲大人好雅性,不知今日是为何而来。”
“世子客气。”唯一只有的一扇窗子让青石屋看起来很暗,就连白日里也点了一支蜡烛,“仲某只是来找世子喝一杯茶的。”
“是吗?”银袍少年这才回过头。
依旧是一张随时微笑着的脸,依旧是一身儒雅的气质,但是,仲秋知道,不一样了,果然……不一样了。
“你是谁?”仲秋皱眉,楞楞地看着少年,“你绝不是白琴。”
少年也不否认,自顾自地泡了一杯茶水递到仲秋手中,“仲大人何需如此介怀,是与不是又何?反正这落泽,虽说在世人眼里它还是除青羽外的第二强国,可是,仲大人又何不知道……落泽光鲜的外表下,已经千疮百孔了,陛下终日纵情声色,自秦潜将军坠马,埒青坡找到刘洚大人的尸体,除了仲大人以外,这朝中已经没有一个能成事的大臣了……”
仲秋恍然大悟,“是你们搞的鬼?”
“是的。”少年毫不避讳,“仲大人,梦华帝君生辰之日便是落泽灭亡之时,同时,也会是少主重回天翌,取得天翌王座的大好日子,更是你落泽长公主木落与我少主成亲的大喜之日!”
虽知道如此,但仲秋还是表现的气定神闲,悠悠地品着手中的茶叶!“想不到这比冷宫还要荒凉的地方竟有君子谷的好茶。”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随即赞扬道,“果真是仲大人,这种情况下竟还能品出茶叶的出处,翼远佩服!”
“翼远?燕回的弟子?”仲秋扬唇轻轻一笑,“想不到燕先生竟会帮助白琴。”
翼远不置可否,片刻后又道,“少主惜才,若是仲大人愿意,落泽归了天翌后,仲大人依旧当着你丞相的位置,如何?”
“事无定论,至少我手中还有军权。”仲秋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
“是吗?”翼远轻声笑了笑,“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仲秋毫无意外地看见翼远手中的虎符,“三年筹谋,若非有万全的把握,少主又怎敢轻易将自己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