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丞相说,若朕为木宇帝,青羽木宇连为一体,永世为好,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夜琴静看着朝子然。一眨也不眨,“朕不懂军事,可是也知,这话无非为笑谈而已,朝丞相虽为文臣,但曾与先皇征乱四方,对于这一点又怎会不知?池将军不懂也罢,可是,对于九国大局,朝丞相。你岂有不知之理,朕初为帝之时,是你教朕为君之道,是朕的半个老师,你必然知道,若朕走了,最不利的便是青羽,为何……朝丞相还要……”
朝子然用力地转着脑袋,回想这些日子中,自已做地的每一件事。生怕……哪里惹起了夜琴的怀疑,仔细想了好一会之后,朝子然确定……没有,他不会留下一丝破绽。心口这才微微松了!
……
没有解释原因,朝子然伏地而跪,什么也没有解释,当初……实在是小看了这夜王妃!
“陛下,臣确有原因,但是……请原谅臣不能说清各中原委。然而,臣对青羽之心,苍天可监!”
夜琴心有疑虑,但是,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朝子然,他不肯说,夜琴也不会逼问,朝子然这么一跪,夜琴便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
“朝丞相,朕自是信你的,你快请起!”夜琴看了看殿外的天,双手覆于朝子然的手背,“朝丞相,这些日子,朕与珏都不在,朝中,实在劳你费心了……谢谢!”
夜琴紧握着朝子然的手背,话语里说不出的诚恳,朝子然心中一顿,心里一片酸涩,若是离仁还在,那么,他必不负他,必不负青羽,可是,他死了,他发过誓的,他说过,他若是倒了,他绝不会倒!
“陛下……”朝子然轻唤了两个字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夜琴手中是沉沉地信任,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主子!”星儿一见到夜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连连追了过来,“你可回来了……我还想,你要是再不到,我可就是夺朝阳殿了,这药可都热了三回了,要是王爷回来,看见主子更瘦了……可得骂死我了!”
星儿在那里唠叨的时候,水净已经抬着药碗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起将夜琴扶到了桌子边,前前后后忙个不停……
夜琴看着,心里暖和了不少,这些天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看着夜琴将药喝完了,水净又立刻让丫环们准备燕窝……
前些日子没看见夜琴,却早就听人说了自捅三刀的事,星儿和水净在皇宫里哪里都去不了,急的不得了,好不容易夜琴回来了,更是让二人心酸无比!
夜琴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以前就很瘦了,这次回来,更是只有骨架了,所以,只要夜琴一闲下来,水净就恨不得立刻给他灌食物,可是……吃了那么多天的东西,那人竟还是一点也没有胖回来!
水净差一点就拆了御膳房……
“宫宸呢?”夜琴转了转眼珠,只看见那只肥猫霸占了他的床,睡的一个香,池宫宸却并不在宫里。
“她啊……”星儿想了一会,一拍脑袋道,“听说摄政王突然腹痛,宫里的太医都没瞧出个所以然……就连那个很厉害的女人都不知道摄政王得了什么病,我想……她大概是去看摄政王了!”
星儿口中,那很厉害的女人,自然就是梁倾容了。
以前,梁沫尚在朝廷的时候,当年与独孤红雪的誓言犹在耳边,梁倾容自是不能时时往皇宫里跑,如今,天大地大梁沫四海逍遥去了,梁倾容便想留在孩子身边,毕竟,夜琴实不让他放心!
“你说……摄政王生病了?”夜琴皱眉,那一日,离珏已经对他摊牌了,他自是选择了谅解,然而,即使这样,也不表示,夜琴心里就没有一丝芥蒂,他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要如何与离烨相处,这些日子,离烨与他怕都在踌躇,见面之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故而,除了在朝堂之上,离烨与夜琴,竟是没有多做私下交流……
听了夜琴的问话,水净点头,“是啊!听说病的很严重呢?好几个御医都吓的称不了药材……如今,怕所有的御医都在贤王府守了两天两夜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夜琴连忙起身,连龙袍都没有换,抬脚便想离开……
难怪今天早朝之时,没看见离烨……
“主子,你就是要出宫,也得找几个侍卫跟着啊!”星儿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他怎么把这事也给说了!
不用星儿去催,离珏安排的侍卫早就跟在夜琴身后了,这主子要是受了一点伤,他们可就别想活了。
还没走到贤王府内,夜琴老远便闻见了一股药香,好几个御医围在一起,满脸的大汗,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服谁,各持一词,竟谁也不敢对离烨施针下药。
讨论的过于激烈的一群人,完全没有发现,夜琴已经立在身后,静静地听了他们说了好一会了。
“不对……应该地肝热而引腹痛!”
“明明是内毒而致……”
“幽思甚过,血脉不通!”
“告诉朕,摄政王到底怎么了!”听了好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夜琴也急了,这才出声寻问。
众御医一听夜琴的声音,这才从争辩中回过神来,个个坐势要拜……
没等跪下,夜琴一摆手,阻止了参拜之礼,“摄政王怎么样了?”
夜琴又问了一遍……
然而,各御医相互看看,竟没有一会能给夜琴一个准确的回答。
夜琴也再不理会众人,直直朝着内屋走去,脚步甚快,几乎要小跑起来……
看着夜帝离开,众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现在在朝的是夜琴,还好珏帝不在,否则,咽了咽口水,松御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还在……
“我没事!”离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听着那脚步声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离烨猛地推开被子,提高声音道,“本王说了没事……都出去!”
要治得好,早好了,用得着两天么?离烨现在只觉得心烦,实在不想再听那些御医的长篇大论!
等吼了出来,离烨这才发现,进的来,不是御医……
“我,你……”离烨看着夜琴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捂着肚子,有些茫然不所措!
他不敢面对他,离烨知道,如果当日不是那春药,哥哥跟本不会……
离烨的脸色发青,脸上也全是密密的细汗……
原本疼的紧皱的眉心,在看到夜琴后,生生平了下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甚至不敢付出看夜琴的眼睛……
微微叹了一口气,夜琴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罢了,罢了,罢了!他又有什么权力地将那人束缚住?
见夜琴来到他的床边,离烨低下头,好一会后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夜琴手中一顿,许久,才摇了摇头,冲着离烨笑了笑……
“很疼吗?”夜琴的手覆在了离烨的额头之上,接着又将替离烨理好了被子。
那么疼的肚子,此刻,离烨竟然忘记了,眼睛里面只看到夜琴忙前忙后,恨不得替他去疼,亲自去烧太医开出来的麻药,又亲自弄了热毛巾让他敷肚子,看着他的脸色依然不好,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竟然急的来回踱步,让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请池宫宸和梁倾容。
离烨的心头一热,强挣着从床上起来,懦懦地问,“你不怨我么?”
“你别怨我才好……我们,总要学会相处!”夜琴看了一眼离烨时刻挂在腰间的同心玉笛,心头的那些苦涩渐渐淡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