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烨儿早早地便已经到了御花园,宴会还没有开始,只是,歌曲已经演奏起来了,就连酒席也已经摆的满满的了……随时都有侍卫站在一边,只要盘子里的食物一空,立刻便会被抬走……
烨儿饮了一口腰间的相思泪,笑眯眯地将脸凑到我面前,“哥,礼物你可准备好了?”顿了顿,没等我说话,烨儿便立刻打断道,“哥,我可什么都没带,你要也没带……那这脸可就丢大了。”
我耸了耸,没有隐瞒的答道,“我也没带……不过,到时候,自会有人送来的,毕竟朝子然也不是白当的丞相,我不愿准备的事,自然得让他去准备了。”
烨儿笑弯了眉眼,“哥……当你的的丞相可真惨,朝丞相也怪可怜的!父王活着的时……”说到这里,烨儿突然打住了,小心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烨儿这才接着说道,“父王在的时候虽然也勤恳,可是朝丞相处理的公务却一定比父王多,到你这里,干脆就什么也不管了。”
想想也是,我不由地也跟着笑了笑,御花园里的人,比往常要多很多……
侍卫们也是以往的三倍,莫辰逸和小皇帝,就连林太后也一直没有露面,看了看日头,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候,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难言的感觉,这让我很不舒服。
“哥,你在想什么?”烨儿的语气里,带着些浓浓的酒香,我深深地闻了两口,几日的相处,那原本被深深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全都溃散不见了,那些属于离珏,属于我对烨儿的情感,像决堤一样,怎么也不封不住了。瞧着他这张有几分类似于我的眉眼,我慢慢地将手伸到他的脸上,“烨儿!”
烨儿手中紫砂酒壶微微顿了一顿,斜眼瞧着我问道。“怎么?我脸上开花了不成,这么看我。”虽然如此说来,可是,他的颊边却露出了一抹红晕。
“没什么!”我放下手,改去执他的头发。“只是我在想……烨儿,我该怎样对你好,才能弥补我过去对你的伤害。”
烨儿朝着我笑,“如此不是已经足够了么?和哥哥在一直起的这几日,我平日里想都不敢想。”
“我会跟夜琴说的。”我紧紧地抓着烨儿的手,心里不由地多了几分歉意和无奈,“烨儿,我不能放开夜琴,可是,我一定会对你好。你愿意吗?”
离烨半张着嘴,许久才反映出来离珏究竟是什么的意思,眼前这一袭黑衣的人是他的哥哥啊,是他从小就在意着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他的独爱,特别是见识过以前兴霜殿中的那些男宠,他只是想呆在他的身边,哪怕……最终沦为和那些男宠一样的命运,他也绝对没有一丝的怨言。
然而,在曾经。这样渺小的愿望也是一种奢侈,那人,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可是现在。那人竟是如此在意他的感受,他的要求从来就很渺小……不是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当见到夜琴为他做的那些事后,他已经知道,那不可能!
当现实高出最初的期望很多的时候。离烨,他哪里还敢在多做奢求!心里,已经真真切切地很满足了。
“烨儿!”换作是我,恐怕,也很难接受这种事,突然很害怕烨儿不答应这样子陪着我,见他一直不说话,我的手,不觉地用上了几分力,连心跳也快了几分,“烨儿,别离开我,好吗?”
许久过后,我手上一暖,烨儿的手背正好搭在我手腹之上,“哥,若是我也有像夜帝那样的爱人,那么……哥哥,哪怕为了你,我也不会离开他。”
好一会,我才品出了夜儿话里的意思。
“……”欣喜中夹杂中酸涩,一时间,我竟不知道究竟要说对不起,还是要说谢谢你。
白安和问初携手往我这里走来。
烨儿挣扎了一下,然而,我却并没有放开他的手。
白安走来,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那是何等聪慧的人啊,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只见他将那紫骨扇一扇,望了一眼问初,轻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可惜了!”
问初掩唇,伸出食指,在白安雪一般的绣丝外衣上戳了一戳,“你说,可惜什么?”
白安眯起桃花眼,眸子里满含风情,瞧了一眼烨儿,摇头道,“如贤王这么的妙人,安如今可不是没有机会了么,你说可不可惜!”
问初咳嗽了两声,“我可不知道,等我问了桑鬼姐姐后……这可不可惜,问初才晓得。”
听着这两个人这一唱一和,我难得地多了几分警惕之心,虽然与白安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这却是一个足够让我交心的人,我看着他,皱眉问道,“你们不会又在拖延时间,企图行什么不诡之事吧!”
白安扇着扇子,一身的白衣尽显风流,听闻此言只作大笑,一字不曾解释。
我冷笑了一声,颇带几分怨气,“也怪不得我这么想,这梦华皇宫里,别的不说,单讲你白安就当过几回夜行人了?甚至连……”连月也是他带来的吧。
我还没问出口,白安倒大大方方地合起扇子,挑起我的下巴,“的确是安,你能怎么着。”
将白安放在我下巴上的扇子一把打开,我凝眉道,“我能怎么着?可不是么,说起来……我还真得谢谢你,还有,你的双桃花眼,别往我烨儿身上瞄,我可没这么看你身这的这位美人儿。”
……
问初看了我和白安好一会,这才道,“珏帝是太过信任安了呢,还是没有一点戒备之心。”没等任何人答话,问初便又自己捧着肚子笑道,“珏帝竟是这般可爱之人,若是问初先遇到你,可就没这东西的事了。”说着,便伸出指头往白安额间一点,打情骂趣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白安略带酸气地揽住问初的腰。看也没看我一眼,“走走走,安带你去看花,可别在这儿被人带坏了。”
白安走出很远以后。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烨儿说道,“安先在此祝贺贤王,愿你二人,白头携老。和和美美。”
这多好的话啊,可从白安口里说出来,再加上他那若有所指的眼神和挤眉弄眼的表情,却怎么偏偏让人想给他两拳呢?
歌舞升平,不时地有几个官员和舞女们在花从下窃窃私语……
玄霄看了一眼离珏他们那里一眼,瞧着玄昭问道,“皇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
玄昭笑而不语,只是将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檀冽,“这次要还是向三年前那样出了意外,檀冽。别怪我!”
对于玄昭的警告不闻不问,檀冽轻声笑了,背着身上的木药箱退往了一边,随意地往玉石铺起的桌子上拿了一块食物,往嘴里放去,慢慢地开始咀嚼起来,目光四处转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样,最后,檀冽的目光停在了那个骑在白虎之上。异常兴奋地看着桌上食物的少年身上。
玄霄对着檀冽的背影冷哼一声,“哼,什么人啊,还真当木宇没了他。别的太医就全是废物了!”
“行了,行了!”玄昭笑着揉了揉自已妹妹的头发,“别和他计较,本王留着他还有用。”
玄霄楞了一楞,“皇兄,你刚才说什么?”
玄昭端起玉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直将玉杯摔的老远,“说,本王……莫非,有错么?”
玄霄兴奋地不停拍手,“没错,没错,当然没错!反正朝堂上已经是皇兄说了算的。”顿了顿,玄霄双手扶了扶腰间的配剑,道,“哥,那你还留不留着这个檀冽?今日一过,干脆让我杀了他好了!”
很快,玄霄便被霄昭的眼神给瞪住了,一句话也没再说下去。
“……”过了好久,玄霄一跺脚,这才问道,“皇兄,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犹豫了很久,玄霄那最后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完。
玄昭看不下去了,这才问道,“什么?你倒底想说什么?何时……霄公主说话竟也这么吐吐吞吞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玄霄望了玄昭一眼,这才小心地说道,“皇兄,有人说……檀冽有几分像,像曾经的太子爷!”
果然,玄霄看见玄昭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就连握起来的手指骨也显得更加突起了!她心下一惊,连忙转言道,“皇兄,先说好了,等你称帝以后,可得给我一支军队。”
好一会后,玄昭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眼神里带了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好,本王何时骗过你,不过,你要一支万人的军队究竟是要干什么?”
玄霄朝着玄昭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要去我的夫君。”说到这里,玄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意,双手不时地相互扯着,“皇兄,你也见过的,就是上回在客栈里和我打架的那个头带斗笠的人啊!”
“是他!”玄昭脸上有几分不耐,但也没有当场发作,他的妹妹玄霄,从很久以前,他就有意让她与临国连姻,可偏偏她喜欢的却是那样一个与朝廷不带半分关系的人,玄昭焉不有觉可惜之理,只是,在所有的兄妹里,玄霄虽与他非同母所生,但一直就最为亲厚,甚至比起与他同父同母的妹妹玄然还要要好,更何况,玄霄在所有女子中最为出色,帮了他不少,玄昭自幼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虽不愿她与那人交往,但面上却半分也不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早已在盘算着,何时将玄霄所喜欢的那人除去。
“是他啊!”玄昭点了点头,“很不错,武功也好,虽看不见脸,但想来也算得英俊吧,配你倒也不显寒碜!”
玄霄一听,高兴地环住玄昭的手,“皇兄,你真好啊!”
玄昭笑而不语……
躲在一边一直垂着头,从不与他人双目交接的重华一听,手中的酒杯差点就洒了。
他好不容易杀了个侍卫,替代了他,可谁知,这里竟会那么热闹,偏偏他又有一双叫人发疯也会损害他自已的金银重瞳。那斗笠一摘下,他简直不敢看人。
来到梦华,重华只是取下那人的血,解开老太婆封印在钥匙上的结界。可谁知道,不旦没让他找到那人,反而还真成了这倒酒的侍人,重华心里是气极了的,这会在听到玄霄这样的言论。没让他当场气死就已经就算好的了。
重华单手拿着玉酒壶,另一只手却扶上了自已的眼睛,都是这双眼睛,害得他从小就被人打,就连他的父母也对他弃之如履,要不是老太婆,他哪里活得到现在。
重华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不知道,自已到是哪里让那个公主对他念念不忘了!
看样子,要找到那人。先得将这玄霄给打发走,不然,这丫头要真是缠上了他,他打又打不成,骂又骂不了……除了老太婆外,从小没被人爱过地的重华,又怎么下得了手杀这么一个随时对他说爱的女子呢?
越想越觉得烦,重华垂下头,慢慢地退出了人群,他先要找的。恐怕不是离珏,反而是离烨吧,重华记得,离烨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有需要,就一定会将玄霄给弄走的。
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脚,重华自认,没有那看脚识人的本领,只好等子时之后,天全黑了。再去将地斗笠带上,好好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找人。
看了看影子,酉时也到了,“都到时辰了,怎么小皇帝还没来。”
离烨哪里会不知道,自已的哥哥不是在等小皇帝,而是在等那九国闻名的绿寒公子呢?好在他看的开,也并不觉得如何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