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欢喜吗,从前在村里教的时候,他就一直极为看重沈敬文,奈何沈家老爷子那样固执,他心里极是可惜,如今学生能再跟着他学习,他这心里头不知多gāoxìng。
方才特意看了敬文的卷子,虽说因着耽搁许久并无太多长进,但这样家里陡生变故的孩子,能不退步就不错了,待日后跟着他进学,由他悉心教导,他有信心这孩子日后必然会有出息。
敬文安静地站在家人身后,这会儿才忙站出来冲着田先生见礼:“学生见过先生。”
田先生显然很gāoxìng,与沈承厚等人略寒暄了几句,就不客气地提出:“敬文同我过去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敬文也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不想让家里人在这里一直等着,就回头道:“爹,你们先huíqù客栈吧,待会儿我自个儿huíqù就行了。”
“大哥,给。”七夕忙悄悄站过去,把自个儿的荷包交给他,家里两个哥哥这两天心思都在考试上头,自然不会惦记钱啥的,是以这会儿怕是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咋也不能单独留下来却身上没银子。
沈承厚夫妻俩也都瞅见这举动,就都笑了,小闺女倒是细心,他俩只顾着gāoxìng田先生对儿子另眼相看,倒是忘了,回头俩孩子留下念,钱可得多给留点儿。
“跟爹娘huíqù吧。”敬文接过荷包,冲着妹妹笑笑,轻声嘱咐道。
这才转身随着田先生而去,一家人瞅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张扬有人沮丧,唯有敬文并不算高壮的身影显得很是淡然,恭谨随着田先生而去,不知为何,七夕就觉得她大哥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一直走到金銮殿上。
敬晟只gāoxìng地看了两眼就转回头来,他对田先生没叫自个儿去完全不以为意,就算他跟大哥是亲哥俩,可也不能让先生同样看重他,他深知田先生为人端方,素来喜爱的jiùshì大哥那样沉稳的性子,所以也不愿意凑过去。
一见那两人走了,就兴冲冲道:“爹娘,咱们也走吧,不是跟那头说好了待会儿再去看宅子吗?这宅子早早买下来,咱们就赶紧搬过去,在客栈一天,这老些人吃住可不少钱呢。”
七夕被逗笑了,她二哥还真是不知道叫人说啥好了,刚才还咋呼着考上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转头就把那个丢到了脑后去,开始计较花销来了。
瞅着二哥笑了笑,七夕才开口揶揄道:“二哥你是白gāoxìng了,就算今儿个买下来你也住不了,你忘了,你马上就要进学堂了。”
敬晟愣了一下,半天才不fúqì道:“就算明儿个不能住,等学堂休沐日的时候,我们几个都过去住。”
“好好好,好好好,咱那子地方大,回头收拾出来,你们歇着都去住着。”李氏瞅着儿女斗嘴,心里gāoxìng得很,连忙不住应下,又转头看着兄嫂道,“二哥二嫂,咱家往后在这儿有宅子了。”
秦氏jiùshì一笑,知道她的意思是告诉她们把这里当成自个儿家,尽管过来住的意思,就拉着她的胳膊点头,他们两家人一向亲厚,自然不会jùjué这样的好意。
“走走走,去买宅子,赶紧买了,回头还得给几个孩子收拾地方。”沈承厚觉得自个儿这会儿极为有精神过,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手一挥,很有些意气风发道。
一帮人这才欢喜地走了,这回是谁都不肯留下了,都说要看着那宅子是咋买来的,敬晟还兴致勃勃tíyì,要不把五百两的银票都给换成铜板,到时候用马车拉着去,多威风!
被沈承厚毫不犹豫jùjué了,要真是那么干了,人家怕不把他们当成疯子,没准儿房子就不卖了。
考试本来jiùshì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放榜的时候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哪怕只是考进学堂也一样,这头七夕一家欢天喜地的时候,离着学堂稍远一户民宅的西厢房中,却是气氛极其沉重。
沈家老爷子面沉似水坐在那里,从听大儿子带回来消息之后就一直没开口,手里的烟袋锅子也半天没吸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天,沈敬博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视线在屋里人身上扫了一遍,拂袖忿忿然:“当日我就说,住在这样的地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人都疲惫不堪了,如何能应付考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