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不只是严妈妈,jiùshì严氏都跟着心底长叹了口气,是啊,就算不愿意承认,可终究还是要走到那一步吧,这也是刚才严氏会如此愤怒的原因,一半是真的难过,另一半也是心底里头抗拒接受zhègè结果,却没bànfǎ只能接受,不然又能怎么样呢,不还是一步步朝着这方向发展了,怕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失神半晌,蓦地狠狠擦了擦眼睛,严氏这才打起精神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可不能乱了,我还有两个女儿。”
对,她还有女儿,现在所谓沈家的家业,其实该是她们严家的,她好好的严家女儿嫁给了沈远龄,不能被真心以待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把偌大家业双手送上给那个沈家野种?凭什么?
是她和她女儿的,谁都别想夺走,老爷若是……若是识趣也就算了,若是当真薄情寡义,她也不是好duìfù的。
严氏话是这样说,可当初决定跟沈远龄回来绝对不是因为信他的什么话,而是细细思量过,想着到底是个乡下的野种,必然见识短浅,到时候看着情形若是能拿捏在手里,再给一些个小恩小惠,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初只是为了不让丈夫抬小的进门,也想过要找个好人家的女儿生了儿子留子去母,可丈夫一心惦记着家里的儿子,她知道是因为丈夫年纪大了,怕找了别的女人生了儿子留不住,加上有自己的dǎsuàn,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却是没有想到沈承怀是个混不吝的,离老实巴交十万八千里,那王氏更是满肚子心眼,竟然仗着有了身孕三番两次用计阴她,真是不知死活。
严氏想着有些走神,就算想要狠下心,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哪里能说放下就放心,就幽幽说了一句:“若是……若是那王氏这一胎是个女儿就好了。”
她也有女儿,还有两个,可男人要的从来都不是女儿,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苦了这么多年了,更不会回来zhègè见鬼的地方。
严妈妈一听就知道小姐还是不肯死心,若是换了往常也就算了,她必定劝着小姐不要那么执拗,可现下她却觉得看得清楚,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只怕到头来后悔都来不及。
就摇头直接道:“小姐说错了,是女儿又如何,那王氏这么年轻,想要孩子很容易,他们夫妻又恩爱,早晚会有儿子,到时候老爷儿孙都有了,将夫人和两位小姐置于何地?”
瞅瞅严氏脸色发白,严妈妈觉得这不是心软的时候,于是接着道:“如今小姐差不多要寻亲事了,当初在家里就因为老爷要回来耽搁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可怎么好?再者,如今夫人当家还没什么,若是那沈承怀和王氏住进来,会不会早晚有一日老爷的心都在那头?到那时候说不得连小姐的嫁妆都不能由夫人做主了,而小姐们嫁出去了,这家里……就只剩下夫人,那时候还有夫人的亲近之人吗?”
不是她危言耸听,而是这些都是极有可能成为事实的,谁叫老爷的儿子儿媳不是省油的灯?怕那时候沈家就真的是沈家,跟严家再无瓜葛了,而且这不是在老家,天高皇帝远的,就连老爷当初的故旧都没法帮忙,小姐到时候可jiùshì孤军奋战了。
严氏手不受控制抖了抖,一杯茶水顿时泼在了腿上,好在早就不烫了,可湿漉漉的衣裳那么放着她也恍若不觉。
“烫到了没有?”严妈妈吓了一跳,忙拿着帕子过来,摸到水只是温温的略略松了口气,忙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找了衣裳来。”
“严妈妈……”严氏却是站了起来,没去理会那衣裳上的水渍,只是握着严妈妈的手好像是在寻找主心骨一样,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我就剩下你了。”
严妈妈闻言笑了,知道小姐应该有了决定,这就够了,从前她最怕的jiùshì说服不了小姐,如今这一关过了,虽说许是心里还有不忍,但无妨,她会帮着小姐越发狠下心来,当初她答应过老爷,无论如何要守着小姐,不能叫她吃了亏去。
“奴婢一定永远听小姐的。”严妈妈手心温热地拉着她,缓声却又坚定道,“还有小姐们,她们都是懂事的,必然懂得小姐一片苦心,还有……严管家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