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天都多晚了?”沈承厚闻言觉得不妥,就马上热情邀请道,“季先生要是不嫌弃,不如就住在家里吧。”
一看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忙又加上几句:“家里房子新收拾的,被褥都有没用过的,而且晚上一定很安静,饭菜也应时应晌……”
越说越有些语无伦次,原本只是觉得季先生是读人值得尊敬,加上对自家有恩惠,才会想也没想就邀请,如今才后知后觉太过唐突了,就有些不要意思起来,满脸憨厚笑着看着季先生。
季先生就笑了,摆手道:“本是觉得太过打扰,不过想来咱们早已熟识,既如此,就打扰了。”
“太好了。”沈承厚马上gāoxìng应道,看了儿女们一眼,站起来道,“那我这就把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自然是正房最好的一间收拾出来给季先生住,原本还想给季羡也单独收拾出来一间,谁料他却是极好说话:“不必如此麻烦,我与沈兄他们住一起jiùshì。”
已经开了口,季羡却是嘴角翘起,后头假模假式地多问了一句:“这样会不会太打扰?”
赵天慈很好客,她是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自己jiùshì热情待客的主人了,于是马上回答:“不会打扰,大家一起才热闹,若是觉得不习惯,不如把这里当成客栈好了。”
季羡和七夕顿时心情都很复杂,正常人不是该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吗,怎么到她这里变成客栈了?
显然赵天慈一无所觉,还兴致勃勃问七夕晚上是不是要再加菜,先前为了招待好赵天慈已经备了不少,但显然赵天慈觉得多多益善,当着季先生的面儿,七夕自然点头。
晚饭极为丰盛,在外跑了一天的林启年一回来看到家里这么热闹还吓了一跳,知道是因为鱼塘的事儿也很gāoxìng,当晚席开两桌,八菜一汤,都是七夕的拿手菜,吃得季先生笑着打趣:“不枉我非要跟过来蹭饭了。”
“若季先生喜欢,每天来吃我们都乐意之至。”七夕发自肺腑地道,让她天天勤快下厨不重要地做菜她都乐意。
“hāhā,你这话我可是记得了,到时候可别反悔。”季先生很gāoxìng。
晚饭后七夕陪着季先生下棋,原本余下几人也都能陪着,但敬文他们过几日要考试,季羡人虽有些吊儿郎当,可到底是季先生的嫡孙,自然学问极好,是以zhǔdòng要求过去跟他们一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能请教一二。
这屋里就只剩下季先生和七夕,七夕正襟危坐,这可是季先生,如此有名的大儒跟她对弈,她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不求赢了或者和棋,只求不要输得太惨jiùshì了,当然旁边还坐着个观棋不语的赵天慈,以手托腮看得很是认真。
慢慢的,几人脸上的神奇都变了,首先是观棋的赵天慈,她年纪虽小可出身大家,琴棋画自然都有涉猎,棋艺谈不上精湛,可也能看出些门道来,是以不由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脸上神情也有些纠结,几次动唇想要说话,不过想起规矩,只能硬生生忍下,真是好不辛苦。
七夕也有些纠结,甚至想要咬咬手指,因为她实在没法解释眼前的状况,这分明跟她当初的预想完全不符合啊,真是有些坐立不安啊。
季先生脸上的表情也由如沐春风到后头阴云密布,等最后又输掉了一盘棋之时已经是漆黑一片,瞪着眼睛看着七夕:“这怎么可能?”
七夕摸摸鼻子,是啊,她也很想问,这怎么可能?
她很想说自个儿从前是下了好久的棋,且棋艺一直不错,可季先生都多大年纪了,很难想象一代大儒季先生棋艺竟然这么……这么一般般,让她回过神假装想输棋都不容易,水平这么差她得让自己多不用心才能不留痕迹输给他啊,简直是不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现在她想那么做也晚了,想必就连赵天慈都看出来两人棋艺悬殊了。
对弈数盘,均以老爷子失败而告终,七夕这才知道刚才季先生说要下棋的时候季羡为什么躲得那么快,想必平时没少被拉着下棋,这种下来下去只赢不输的情形,饶是她对季先生心里万般尊敬,也实在提不起兴致jìxù下去啊。
“接着下。”季先生瞪着眼睛看了七夕半晌,不过好在棋艺差棋品还成,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以一种不解的口吻道,“你才多大,何以就有如此棋艺?”
这是实话,季先生棋艺不咋地,可到底还有几分眼力,看得出来七夕棋艺称不上绝顶,但也比常人好出太多,一时心思格外复杂,这丫头厨艺精湛到他吃过不忘,竟然厨艺也比他高出那么多,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吗?
七夕默默低头不接话,但其实她也很想问问季先生,他都多大了,棋艺还这么差,这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啊。
好在季先生也不非得问,反倒是来了说话的兴致,随口问道:“对了,敬文何时下场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