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他是真不理解老沈头是咋想的,这事儿简直都要让他给做绝了。
里正心里因为自家闺女刚成亲所以格外心疼沈惠君,却不知道老沈头并不如此认为,他还觉得自个儿一大早专门留下来等着闺女回门已经够了,是以走得时候格外理直气壮。
一时没人说话,好一会儿,才听见沈承业这个老大有些不自在地道:“守正叔,我爹他、他有事儿让我大伯叫镇里去了。”
一说完老实人沈承业脸就红得不行了,不过他脑子慢也没觉得有啥,只觉得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而且还觉得自个儿这么一说,是他大伯把人叫去的,就不关他爹啥事儿了,咋也算有了借口了。
却不知道旁人一听脸色更为古怪了,闺女回门的日子当爹的本来就应该在,别管啥事儿难不成还能比这个更重要吗?更别提还是说啥让孩子大爷给叫去的,这岂不是一个比一个更不懂事儿,这样大日子自个儿不来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爹给叫走了?就没见过有这么办事儿的。
七夕正帮着端了东西进来,自然听见了刚才的对话,闻言瞅瞅周围人的神色,见都是有些面含同情地看着她小姑,那眼神也同样瞟过赵源,她就放了心,只要不是觉得她小姑小姑父不好就行,至于说同情,还真是不需要,她小姑还有她们家这一帮人关心在意呢。
“唔……”里正闻言无意义地发出一声,随后没再说话,倒是捏着小酒盅浅浅啜了一口。
是好酒啊,老三家对自个儿妹子真是舍得,听说这席面也是老三家张罗的,连酒都是好酒,沈惠君也好在还有她三哥一家心疼,要不可苦了这孩子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多说,这种旁人家关起门来的矛盾,他只是点一句就是了,想必回头就会有人跟老沈头提的,他只是想让老沈头别做得太过分了,这村里的风气别让老沈家给折腾得越来越不好了,真是啥都干得出来了。
里正不问了,众人自然也都懂眼色地不再提了,好酒好菜伺候着,这顿回门宴在少了老沈头的情况下倒是也一切顺利。
散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了,三房的人都留下来帮着收拾,全都打扫利索了这才回家,留沈惠君小夫妻俩在这里陪着张氏说话。
下晌回家也没闲着,前几日在家里为了招待县里来的几位客人还有赵天慈,正房敬文他们那屋还有七夕姐几个的屋子都重新布置了,这会儿人走了自然得好好收拾收拾。
敬文几个因为功课紧,加上他们时不时就去镇里,连李氏都抽空去过一次,是以就不咋让他们回来,那屋子不住人七夕就又把木地板啥的给拆了收起来了,还是按着原本简洁的样子布置,要不打扫起来也费事。
至于姐妹几个的屋子,都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干脆就不变了,七夕就把拆下来的地板收了起来,原本想铺到爹娘的屋子,可那屋总来人,总不能让人家进屋还脱鞋吧?
用一个下午把拆下来的床单被套啥的都给洗了,扯着晾衣绳晾了一子,等沈惠君夫妻俩过来的时候,七夕正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晒夕阳,身后厨房里头咕嘟咕嘟着鱼汤,味道都传出来了。
新媳妇回门当天是不能在娘家留宿的,张氏知道小闺女和姑爷回镇里之前指定得去老三家一趟,是以晚上饭早早吃了就赶他们过来了。
“还折腾一趟干啥?今儿个这么累你们不回去早早歇着,要不明儿个咱再歇一天吧。”李氏忙把俩人接进屋里去,一边嗔怪地说道。
不过心里也知道这是小姑子和妹婿跟自家亲近,其实打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可不行,可不能再歇着了。”一听这话小夫妻俩忙使劲儿摆手,“这都关门多少天了,得少挣多少钱啊,再说这几天我跟赵源我俩啥活儿都没干,天天闲得发慌都,明儿个说啥都得开门了。”
为了俩人成亲的事儿,前些天铺子就开始关门筹备,等成了亲还接着关门,小侄女说啥不能“蜜月”也得歇三天的,啥蜜月的他们听不懂,就是觉得歇这三天心里头挺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