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问咋了。”老沈头原本还想接着说话,一看张氏这样,顿时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道,“咋,闺女嫁出去就不是我闺女了,我连问问都不行了?那我就白养她那么大了啊,她吃我的喝我的,这嫁出去还没说孝敬我呢,我都不能问了?”
张氏原本也只是有些担心,这看随口一说就招来老头子越发胡搅蛮缠,顿时就不吱声了。
老沈头极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假作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记得惠君月份还小,老三家酒楼要开张,怕过去也顾不上她,到时候赵源也没跟着,怕有个啥事儿也没人説。”
一听老头子说起这个,张氏倒是没有多想,也跟着满脸忧愁道:“谁说不是呢,听夕儿说这回去那酒楼就要张罗开张了,到时候指定忙得很,可惠君留在这头,怕赵源也没工夫照顾她,而且去了县里咋说还有夕儿跟着,倒也还算是放心。”
“再咋地还能有你这个当娘的上心?”老沈头一听就嗤之以鼻,随后颇显得语重心长道,“那不是说惠君想让你跟着去县里住些日子吗,你就去吧,正好家里入冬也没啥事儿了,那你去也有个照应。”
“啥?”张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老头子。
上回她听小闺女说了之后提过一次,老头子当时一口就否决了,还说她要是去了就别回来了,张氏在这上头也是犟脾气,打算着等敬博的亲事一过,就算吵起来也是非去不可的,不然不放心小闺女,这咋还突然就变了?
“啥,我说啥你没听见是咋的?”老沈头好脾气不过维持了一刻,见张氏那样马上又没好腔调了,“我说让你过几天跟着去县里,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几个死丫头片子主意大着呢,指定早就想让你跟着去了,哼,还当谁稀罕呢,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去了就在县里好好待着。”
“那……”张氏也不是傻子,几十年的枕边人了,咋可能猜不到老头子这突然变了口风指定是有缘故的,当下就迟疑着开口。
老沈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在这个家里不管干啥早就习惯啥都他说了算了,是以也没瞒着:“你去了就住在老三那里,到时候敬博和……和他那个媳妇也去县里,你瞅着点儿,敬博整天在学堂念,家里到时候就剩下他媳妇一个人,年纪不大的小媳妇一个人过日子咋行?”
“那不是没法子,让她住在村里她指定不干,不是过咱这日子的人……”张氏还没明白,一听就顺嘴往下接道,“不过还好,敬博岳家就在县里,就算敬博念顾不上家里,她媳妇娘家也能帮上不少。”
“你懂个啥,就是这样才不放心。”老沈头一听就来气了,狠狠地瞪了张氏一眼,似乎对她这么不开窍很不满,这才接着说道,“敬博念是大事儿,啥都不能打扰,这次成亲都耽误好些日子了,这回去指定得收心好好念,可她那媳妇你瞅瞅,你瞅瞅这才成亲就这样,那能是个安分的吗,这要是回头有个啥不对的,真要耽误了敬博念可咋整?”
“啥、啥不安分?”张氏有些懵,想着老头子的话,眼睛就不由得瞪大了,她没想到老头子对敬博媳妇这么不相信,这是要防着看着她啊,这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家家的让老人这么说,让人知道了还不得戳脊梁骨啊,赶紧问道,“可别、可别说这话,咋能这么说,这话说出去让人听着可完了,你就说说你是啥意思,你是想我去跟敬博媳妇一起住?”
“啥一起住?”不想老沈头马上大声否认道,又是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咱家有多少银子能可着这么造的,敬博媳妇那是没辙了,劝不动,还你也跟着一起去?都去县里喝西北风啊。”
“那你……”张氏不解。
“我是说,你就住在老三家,反正你也没啥事儿,吃住在那,剩下白天就多往敬博那儿走走,跟敬博媳妇说说话啥的,也省得她一个年轻媳妇自己在家没事儿做生啥别的心思。”老沈头这才说出最终目的,“再有一个,老三家开酒楼的,那成天饭菜吃不了的吃,油水都大着呢,我在村里也享不着他们的福,我也不指着他们狼心狗肺的,可你住在那里他们总不能亏待了你吧,到时候有啥吃的喝的,你就每天都给敬博和他媳妇拿过去一些,也省得他们自个儿还得做了,再说敬博念一天挺累的,也不能苦了,没点儿油水顶着哪行,你上点心,看见啥好的别忘了给敬博拿去。”
张氏听着老头子把话说完,先是傻了眼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话来,随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还要好半天才想通里头的弯弯绕绕。
看着老头子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甚至这么做还像是他吃了大亏一样,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想法不应该,张氏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算明白了,刚才拐着那么大个弯儿说了半天,她还道这人怎么突然转性子知道心疼小闺女了,说到底还是要搜刮老三家,明着是让她去照顾小闺女,其实是让她不但自己住老三家,还得每天连吃带拿的,要养着敬博和她媳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