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凝重的看着嵇恒，疑惑道：“朝廷上下的确有些忽视底层，但绝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朝廷上上下下上百官员，不可能都坐视不理，只可能是朝廷未察觉，或者有所忽视。”</p>
“我认为你的看法有所偏颇。”</p>
嵇恒押了一口酒，神色平静的看向‘伯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对儒家是何看法？”</p>
扶苏眉头一皱。</p>
他有些猜不透嵇恒的心思。</p>
但还是诚实的道：“儒家乃一群食古不化，空谈复古、复礼、仁政的学派。”</p>
嵇恒微微额首，笑着道：“那法家呢？”</p>
扶苏一愣。</p>
他狐疑的看着嵇恒，正色道：“法家乃维持天下秩序公平公正的存在。”</p>
嵇恒轻笑一声，不知在笑什么。</p>
他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淡淡道：“你错了。”</p>
“法家没那么公平。”</p>
“所谓的法制，其实是人治。”</p>
“或有清廉公正的官吏，但并非人人都能绝人欲。”</p>
“你认为儒家是复古、复礼的保守学派，但以李斯为首的儒法又何尝不是？”</p>
闻言。</p>
扶苏一下怔住了。</p>
嵇恒继续道：“论语中有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p>
“儒家子弟是人。”</p>
“李斯等法吏同样是人。”</p>
“并无任何区别。”</p>
“从义利观来讲，大秦长期处于这种律法教条框架下，对任何超出这个范围的事物，其实早已带有一种鄙夷的心态，因而任凭社会变动，这些得利者都会死守着过去所谓的‘正统观念’。”</p>
“儒家是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