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稳步跟着楚盛阳走进灵堂。
灵堂的正前方是一张供桌,两侧各有一个米筒,里面插着正燃烧的香烛,中间摆有酒、祭品等,以及一块灵牌和骨灰盒。
供桌的下方,摆着一个火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烧纸钱。
林东扫了整个灵堂一眼,这里有几名护院,有楚家的几个族人,但楚盛阳说的能让自己双腿发软的楚家二爷,显然不在此列。
视线正落在灵堂后面的一个亮灯的房间时,林东突然听到楚盛阳破口大骂起来。
“老东西,你烧纸钱不知道清灰吗?草,纸灰沾小爷我裤子上了!”
伴随着怒骂声,还有楚盛阳朝烧纸钱之人的一脚踢。
林东发现原来是外面吹进来一股歪风,恰好斜着将火盆里的一些纸灰吹出,纸灰只飘到了楚盛阳的裤腿上面。
“披麻戴孝,这不应该也是楚家的族人么?”
让林东意外的是楚盛阳的态度。楚盛阳为什么打骂自家族人?
“草,不给小爷道声歉吗?”
楚盛阳在对方面前站定,继续嚷叫。
烧纸钱的人抬起了头,看着楚盛阳,但不发一言。
“老东西,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是吧?你个老东西,脑袋真是不清醒,还以为这是在你宁水楚家呢!你来我楚家就是当狗的,草!”
楚盛阳浑然没将对方当人看,骂得极为难听,唾沫星子都喷在了对方脸上。
林东此刻却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抬起头来的老者,居然是楚墨涵的爷爷楚向天!
林东生怕认错,立即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认错。
楚向天怎么来这里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居然为二十来岁的死者披麻戴孝?居然被迫要跪在地上烧纸钱,还被动辄打骂?
林东的“楚老爷子”四个字,正要喊出。
但猛然间,林东看到楚向天微微朝自己摇头,眼神也在跟自己传递一个消息:千万要假装不认识!
林东确认楚向天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反应很快,话到嘴边的四个字立即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
楚向天既然非常急切地暗示他,说明楚向天不想让楚家族人知道他俩是熟人。
不管楚向天为何要这么做,不明情况的前提下,他当然选择按照楚向天的意愿来做。
只是,他的神情已经变得冷峻。
别说他认识楚向天,就是陌生的一位垂垂老者遭到这样的对待,他也看不下去。
“老东西,如果不是还要留着你在葬礼那天给我堂弟哭丧,我现在就打烂你一张嘴!”
楚盛阳继续怒骂,这个宁水贱种当中的一份子,来到楚家后,骨头和嘴巴都挺硬,被楚家多名族人疯狂羞辱打骂过,也不求饶、不喊疼。
“阳哥,二爷还等着你呢。”
旁边一名楚家族人提醒道,让楚盛阳只好暂时停止了辱骂。
“老东西,活该你要送上五十万的礼钱,要在葬礼上跪地哭丧,因为被逐出楚家的你们那一支,从来都是贱种!只能像贱狗一样活着!”
楚盛阳扔下这句话,抖了抖裤腿上的纸灰,说了声“晦气”后,终于从楚向天旁边走过去。
林东看向楚向天,和后者的视线对上,后者再次朝他微微摇头。
见状,林东朝楚向天做了个“打电话”的微小手势。眼下没有他们两个人私下谈话的机会。
“林东,待会儿我来应对楚天道,你一定不要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