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林海来到三楼找黄程下象棋。他从程账房那里得知了黄程的爱好，于是便投其所好时不时上楼和他杀两盘。不过这天晚上黄程有点心不在焉，林海不着痕迹地给他让了几步棋，这老小子竟然没把握住，最后连输两局。</p>
林海见状也没有多留，拱手向黄程告辞，下楼去教珠娘和七仔识字。这是来澳门后每天都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为此林海专门买了三百千等启蒙教材，还添购了纸笔和油灯。</p>
珠娘那天听林海说了要开夫妻店，从此便发了狠。每天一大早就把七仔从睡梦中叫醒，林海出门的时候就带着他刻苦复习。</p>
只可惜，这般苦功对七仔来说收效甚微，至今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只能是每日二十个孤拐过早，外加三十个背花过夜。倒是珠娘自己进展神速，距离掌握一千个常用字已经不远了。</p>
七仔这娃已经悔得肠子发青：要是当初没闯祸，也就不用来这该死的濠镜了，每天捉鱼捕蛙的日子不香吗？还能听听草帽小子的故事……</p>
是夜三更，正当七仔在睡梦中驾着海盗船乘风破浪之时，林海却独自出了门。</p>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物件，这是装在他手表里的可拆卸微型窃听器，前不久被他粘在了黄程的书房里，那里是黄程会客谈事的场所，同时也是林海和他下棋的地方。</p>
本来林海没打算这么早取回，但今天这郑芝虎来得蹊跷，他觉得也许可以碰碰运气，看能否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p>
林海将窃听器装回手表中，在外头的茅房里蹲了半天，回到房间里已是四更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