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博望号的水手们大多都下船鬼混去了。</p>
水手是高危职业，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讲究及时行乐，所以只要海船一靠岸，水手们就会成群结队地狂嫖滥赌，这就是为什么大航海时代几乎所有港口的娱乐业都很发达。</p>
林海没有像在霩衢所那样禁止水手下船，不过还是强调了不要寻衅滋事。反正沈廷扬在崇明手眼通天，就算有人闹出乱子，最多把闹事的人交给官府秉公处理，不至于给博望号带来麻烦。</p>
所以除了米格尔那十来个洋鬼子还在炮甲板呆着，博望号几乎空空荡荡，露天甲板上也只安排了七八个值夜的水手。</p>
林海和石壁坐在官厅里，听着窗外江水拍打着船舷，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p>
最后，终于还是林海率先开口：“大舅哥，关于舟山捐官之事，我之所以不同意带上你，除开你身上背了命案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缘故。”</p>
在中左所的时候，石壁得知林海要在舟山捐官，就想让他帮自己也捐个千户。但林海没有同意，理由就是石壁身上背了命案，万一暴露了会惹来麻烦，另外捐两个千户完全没有必要，反而多欠了许心素一份人情。</p>
石壁当时就不太高兴，珠江口和舟山隔了这么老远，他觉得只要改个名字肯定就没事。到了今天下午，眼看林海在他的旧部中威望越来越高，他愈发觉得林海在有意夺他的权。</p>
其实自从那次海上遇险后，石壁就深信林海有妈祖庇佑，打那时起他已决心大事都听林海的。毕竟这是自家姑爷，和黎老大是不一样的，何况还是個能和妈祖沟通的姑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