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珍坐在主位上，却还是不说话。</p>
严凌知道，此人已经动摇，只不过身为一方诸侯，多少有些拉不下脸来，说那投降之语。</p>
于是他决定加一把火。</p>
“国珍兄。”他突然开口，却没有称呼方国珍的官位。</p>
主位上的人影疑惑地抬起了头。</p>
“你还记得当年你答应，欠我一个人情吗？”严凌微微笑着。</p>
方国珍愣了愣。</p>
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的严家大堂，那个年轻人手握长剑，呵斥着家丁松绑。</p>
“当然。”他笑了：“你要在这里用掉？要知道这可是我方国珍的人情，宝贝得很呐！”</p>
严凌点点头：“国珍兄，你我若是同殿为臣，岂不快哉？”</p>
方国珍闻听此言，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是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又像是终于放松了一般：</p>
“好，好，好！既如此，我便依你！”</p>
“浙东方国珍，归降吴王！从此愿鞍前马后，为王前驱！”</p>
他从主位上走下，向北跪拜，遥遥冲应天叩首。</p>
至正二十六年十一月，方国珍降。</p>
自此，江浙归心。</p>
当然，方国珍的投降自不会是因为严凌那所谓的人情，这不过是给方国珍的一个台阶罢了，就好像曹操平定张鲁，都已经把人家干到老家了，才把汉献帝拿出来，说两句“归顺汉室”，表示你是回归正统，给个台阶。</p>
没有步步紧逼的朱亮祖，方国珍才不会这么好说话。成大事者，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料。</p>
双管齐下，软硬皆施，才不费一兵一卒，克此坚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