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莉叹了口气，将挡在自己身旁的那些尸体踢开，随后蹲了下来。</p>
五光十色的视线之中，塞利安花了点时间才将目光集中回来，随后意识到对方在看着自己，他艰难地抬起头，怪物与人类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注视彼此的眼瞳。</p>
自从来到阿卡姆城之后，塞利安少有像现在这样狼狈，毫无形象过，但他觉得也只能在这一刻看到了绮莉眼中最深的情绪。</p>
而这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诅咒生物，其人的那一部分早就在地狱里被折磨得留痕迹永恒之，几个世纪以来的漫长折磨使她从灵魂层面开始腐烂，变质。</p>
他们是同类，在人生里都存有一种茫然的痛苦，无法理解为何是自己被选中，并且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p>
那怪物经历的事物简直糟糕得可以出本书，内容肯定是复杂且漫长的，无以计数的实验、威胁和死亡包围了她，让那双眼中呈现出来的只有空虚冰冷的地狱倒影，和周围的血腥肉块融成一片。</p>
在对视的瞬间，塞利安终于理解了一些事实，为什么新闻社对她如此重用，不只是因为那来自深层地狱的恐怖力量和近乎无限的生命力。她是曾经沉在这变态世界最深处的生物，太容易失控，太无法控制了——所以你必须把她锁住，确保套在其脖子上的项圈足够紧，不然只会产生更多的死亡。</p>
但此刻，那地狱归来的怪物和塞利安离得太近了，他们之间的氛围过于亲密，交谈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似的。</p>
“那么，该到垃圾清理时间了吗？管理员先生。”绮莉问道。</p>
塞利安张了下唇，发现自己这会儿还是有些口齿不清，他停了好久，才回道：“不……再等一等，这事比我想得还要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