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燕成婚这日,宁子青起了个大早。
银香帮她梳妆打扮好,荟怡阿妈拿来一件她才制成的披风给宁子青穿上。
宁子青盯着披风上面不认识的花朵图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
这时,姜且端着一碗药走过来回道:“阿沙雅,这是伊姜花,它们在伊姜的每个角落里向阳而生,无畏寒冷。”
宁子青轻抚着那几朵形状独特的伊姜花图案,满怀欣喜地对荟怡阿妈道了谢:“谢谢你,荟怡阿妈,我很喜欢这件披风。”
荟怡阿妈大概听明白了她的话,露出慈爱的笑容帮她系好披风的扣带。
待宁子青整理好衣着,姜且递上那碗药。
宁子青瞥了一眼碗中那浓稠的黑药汁,随即找了个借口让他们三人先出去。
然后她端起药碗迅速走到窗边。
正要往外倒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堵肉墙,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姜去寒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前,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皮笑肉不笑:“你给我倒一个试试!”
宁子青尴尬地收回手,苦着脸抱怨:“怎么又要喝药,我不想喝!”
姜去寒眉眼微挑,绕至房中,接过她手里的药碗,递到她嘴边强行要她喝下去。
宁子青满脸抗拒,瞅了眼姜去寒冷肃的脸,只得皱着眉头一干而尽。
“你和七郎君没一个好人,天天就知道逼我喝药。”
说完,委屈地推开他跑到外边去踢花盆撒气。
姜去寒无奈地搁下药碗,唤来姜且和荟怡阿妈郑重地叮嘱道:“下个月等宁世子大婚后,我便要回千晔国了。阿照公主的身体还需要调理几个月,你们一定要哄着她按时服药!”
两人齐声应道:“是,王上。”
……
用过早膳,宁子青与姜去寒一同前往宋府参加婚宴。
因是宋氏娘家的喜事,尽管傅老爷子不喜她,却也让傅大夫人备了份贺礼托宁子青带去,算是顾全了两家面上的礼节。
当马车抵达宋府时,宋家人纷纷出来迎接。
他们恭敬地行礼道:“恭迎谦王殿下,阿照公主。”
姜去寒挥扇示意他们免礼,扶着宁子青下了马车。
两人在门口向正要去接亲的宋钰道了喜,而后跟随宋夫人进了府。
宋氏两母女为避免尴尬,留在了门口帮忙接待宾客。
原本是宋府庶子成亲,此前宋家并未打算大肆操办。
如今考虑到谦王要出席,又加上宁子青公主的身份,宋夫人决定将婚宴的排场办得更加隆重。
因此,今日的宾客格外多,宋大人他们忙得团团转。
就连平日里与宋家交往不多的高门显贵和京都的富商都前来祝贺。
看着堆积如山的贺礼,宋夫人满心欢喜,热情地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宾客。
而此刻,宁子青坐在前厅乖巧地聆听姜去寒与宁侯爷,老夫人等其他长辈们闲聊。
听了好半天,她实在闷得慌,于是暗中对姜去寒使了个眼色。
姜去寒明白她的小心思,只好停顿下来提议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参加你们南曜国的婚宴,有些好奇,不如让阿照带我四处转转吧!”
宁子青立马答应:“王兄请。”
姜去寒向宁侯爷他们颔首致意后,起身与宁子青一同离开了前厅。
两人走到一处游廊,宁子青叫苦不迭。
“当公主好麻烦啊,我现在时时刻刻都要端着!”
姜去寒拉她坐在栏杆旁,笑道:“只是公主你就受不了,那以后等你当上皇后,成为一国之母,更需注重自身仪态,到时候你叫苦可就来不及了。”
宁子青脸上一喜:“你不拆散我和阿诀了?”
姜去寒勉为其难道:“你那日说我们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会不开心,所以我就心软了。”
他轻扶宁子青的鬓角,默叹一声:“只是苏衍七那里,毕竟还没与你退婚,你们需得好生处理,不要损了两家的颜面,落人话柄。”
宁子青向他保证:“你放心吧,我和阿诀会妥善解决这件事的,七郎君最是开明了,我们会去请求他写退婚书给我。”
不知为何,姜去寒突然有些可怜苏衍七了。
他认真地问:“你当真对苏衍七从未动过心吗?他可是你阿娘亲自给你挑选的夫婿,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你怎么就不喜欢他了呢?”
宁子青表情滞了一下,而后低喃道:“我以前小嘛,不懂情爱,直到我遇到阿诀,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所以,以前的我,或许只是把七郎君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夫家,并非我喜欢的人。”
“况且……。”
宁子青微微垂下头,忍不住去回想前世苏衍七抛弃她的记忆。
她心里一阵难过,心口宛如针扎一样痛苦。
过往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叫人难以忘怀。
她始终认为,前世的苏衍七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才会果断舍弃她。
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利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根深蒂固,永远都无法消除。
姜去寒见她神情黯然,终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沉默片刻,银香前来禀报,霍云诀几人和林晚乔来了。
宁子青忙吩咐银香带林晚乔去花厅相见。
姜去寒正想问霍云诀关于刺客的情况,便和银香一道离开。
刚进府的霍云诀,四处寻找宁子青的身影,却一时未能找到。
倒是许多官员前来向他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