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看了月嫂一眼，敛了笑意。
“不用，我们自己来。”
月嫂拿着奶瓶，笑道，“先生你如此矜贵，一看就是没做过粗活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
她试探性地朝着小裴子走近。
刚走两步，就被霍危的视线逼得不敢动。
她只好道，“那我把奶泡好，等会送过去。”
霍危敷衍嗯了一声，抱着小裴子，牵着清歌走了。
月嫂站在背后，脸色阴沉。
她总觉得裴景川这么谨慎，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行动必须暂停。
结果她还没有来得及联系秦渊，秦渊自己找上门来了。
“动手了么？”秦渊的眼神一压迫，月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紧张道，“我等会泡好奶，就送过去。”
“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剩下的交给我。”
月嫂闻言，心下松口气。
“好。”
她泡好奶，在隐秘的地方把东西注射进去。
秦渊拿着奶瓶晃了晃。
然后拿出手机，给任清歌打了个电话。
……
任清歌接到电话，出来接秦渊。
秦渊来的时候买的礼物，他叫任清歌出来帮忙提。
任清歌问，“怎么不是你拎进去，这样才知道是你买的。”
秦渊，“你是我的秘书，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任清歌沉默两秒，不动声色道，“也是，我忘了。”
秦渊哼笑，“怎么，现在不是我的了，是别人的？”
任清歌答非所问，“我不是你的。”
这时，旁边的门推开。
月嫂拿着泡好的奶出来。
“任小姐。”月嫂挂着标准的服务微笑，递上奶瓶，“你来得正好，奶泡好了，你帮我拿过去一下。”
任清歌清晰地感觉到秦渊在探究她。
她应付自如，接过来。
月嫂，“谢谢任小姐。”
“不客气，顺手的事。”
来到房间内，姜音坐在落地窗前，距离比较远，抱着小裴子。
小裴子有些不安分，在包被里挥舞着小手。
任清歌走过去，“是饿坏了吗，奶来了。”
姜音笑，“有点，差点就要哭起来了。”
她接过奶瓶喂给小裴子吃。
“怎么是你拿过来的。”姜音问，“月嫂呢。”
任清歌，“我正好路过，就顺手拿过来了。”
她半弯着腰，逗了逗小裴子。
“吃得可真厉害。”
秦渊坐在远处，淡淡看着她们的举动。
眼里情绪翻涌。
疑惑，谨慎，迷茫。
他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想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能如此顺利，裴景川怎么能这么笨。
他一直以为裴景川认出月嫂是老卫的人了，没想到一群人都被蒙在鼓里。
秦渊正走神，听到有人喊他。
他抬头，看向任清歌，“怎么了。”
任清歌眨眨眼，“你不舒服么秦总？”
“没有，找我有事？”
“刚才裴总问咱们等会吃什么。”
秦渊看向裴景川。
对方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不对劲。
再看向姜音，她依旧抱着孩子，正在哄睡，奶瓶已经不见踪影。
一切的一切，都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身处牢笼，成了被动者。
却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随裴总高兴。”秦渊敷衍回答，“我不挑食，也没有忌口的东西。”
他抿了口茶水润润喉。
到了用餐时间，一行人陆陆续续往楼下走。
月嫂躲在门背后，看着秦渊也在其中。
她脸上全是质疑。
等人都走了之后，月嫂接到了老卫保镖的电话。
保镖道，“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跟老卫接电话。”
五分钟，时间足够了。
月嫂把自己的疑惑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卫，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秦渊自从来了北城之后，就一直跟裴景川他们厮混在一起，他已经叛变了。”
老卫不相信秦渊会叛变。
但他清楚，秦渊不省心，是一条没有拔掉牙的毒蛇。
“那事情办成了么？”老卫问，“孩子死了？”
月嫂微愣，不解道，“还没有传来消息，按理说过去这么久，已经有反应了。”
老卫，“秦渊给的什么药？”
“我不知道，透明液体。”月嫂低声，“是不是孩子已经死了，但是他们以为睡着了？”
老卫隐约觉得不对。
“没那么简单，而且我跟秦渊说过要活的。”他吩咐，“你先按兵不动，一旦有什么变化，你就……”
……
吃过饭后，任清歌被秦渊以办公为由，抓去酒店了。
任清歌对着电脑，干了几个小时的活。
秦渊坐在一边，就发了几个小时的呆。
他平时抽烟多，这个时候反而不抽了，一支烟夹在指尖不动，没有要点的意思。
窗外传来救护车咋咋呼呼的声音。
由远至近，又逐渐走远。
任清歌问他，“是公司出什么事了么？我还没见你这么严肃过。”
秦渊半真半假道，“比公司出事更严重。”
“那到底是什么事。”
秦渊紧紧盯着她，“任清歌，今天裴景川儿子吃奶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他咽下去了？”
任清歌一咯噔，紧张问道，“你怎么这么问，是奶有问题吗？”
秦渊，“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什么人的奶都敢接，出事了第一个找你。”
任清歌害怕了起来。
“秦总你别吓唬我。”她拿出手机，“奶是我拿过去的，要是奶有问题，裴总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说着，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她声泪俱下，抱着手机无助道，“裴总不接我电话。”
秦渊微微眯眼。
他立即起身，“去月子中心。”
他们赶到的时候，月子中心楼下正停着救护车。
任清歌浑身一软，停在原地走不动。
秦渊大步上楼。
正好撞见姜音抱着孩子朝外大步走。
四周全是医护人员。
显然是抢救失败。
秦渊侧身站在一边，气息未稳，就这么跟他们擦肩而过。
一会之后，有个落单的医护人员急匆匆跑出来。
尽管戴着口罩，但是秦渊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乔装后的月嫂。
想混进救护车里。
秦渊一把抓住她，推进无人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裴景川的儿子出什么事了？”
月嫂此刻几乎确定秦渊叛变了。
她嗤的一笑，“不是你给我的药吗？怎么来问我出什么事了。”
秦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老子让你问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
月嫂惊恐地挣扎起来，不敢惹这个疯子，断断续续道，“下午，下午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我又在奶瓶里……重新下了药。”
秦渊呼吸一滞。
他妈的，他之前让月嫂动手，只是想借机让裴景川发现，除掉这个奸细。
恶心老卫一把。
没想到这死婆娘私下动手！
他一把将人甩开，月嫂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墙上，顿时鲜血横流。
霍危看了月嫂一眼，敛了笑意。
“不用，我们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