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一道哭唧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眸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黑无常，你在那儿哭什么丧？”
“唔唔……”黑无常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眼看冥帝要发飙了，他才抬起头来。
所有人看到他脸上是一个标准不过的熊猫眼，被揍得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
“噗……”一个鬼差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
白无常也是忍不住调侃兄弟，“你怎么三天两头带伤挂彩啊？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啊？”
“是苏念雪！是她打的我！”黑无常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我正在西区巡逻呢，迎头碰到她，她二话不说，对着我脸就是一拳！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现在……刚才听到冥帝大人正在让鬼差们自查定魂珠，我一摸，才发现定魂珠丢了！”
白无常嘴角抽搐，“难道是……”
“是苏念雪！就是她偷的！呜呜，太欺负人了，每次都逮着我一个鬼薅羊毛……”
黑无常那个委屈劲儿上来，裂开嘴巴又要放声大哭，冥帝巫慈忍无可忍，拍桌道：“够了。”
黑无常只能快速地闭上嘴巴，眼睛还闪着泪光，弱弱地说道：
“请冥帝大人为我做主。”
“做个屁主，她可不是打你那两下偷的定魂珠！而是早在以前就偷了！
要不然，你以为她怎么混进我们冥府的？！”
巫慈看着黑无常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实在头疼。
“啊，原来如此，肯定是在人间那次，我收那一百个怨灵的时候！”
黑无常像是受了点拨，忽然开窍，但随即更气得想挠墙，“苏念雪，你欺人太甚！
明面上跟我要，我没给，你就用偷的！”
冥帝无语地挥挥手，“下去，没用的东西。”
“不是，冥帝大人，这定魂珠是我们每个小鬼的身家性命，我要是去要，她肯定不给我，您要替我做主哇。”
意识到什么不妙的黑无常，决定厚着脸皮再求求巫慈。
而巫慈声线却愈加冰冷，“冥界有你真丢脸，还敢求我帮你要回来，丢了就丢了，滚！以后就当一个没定魂珠的鬼！”
两个鬼差上来，一左一右地把黑无常给架了下去，大殿上传来他凄惨的回声：
“不是，冥帝大人，这定魂珠要是没了，我以后从阳间回来可就麻烦大了，哎，哎，你们两个轻一点，我身上还疼得厉害呢……”
而大殿上，巫慈身侧的白无常，眼底却闪过一抹异色。
经过他无数次的观察，冥帝看上去厌烦死了苏念雪，可没回都会对她格外留情，甚至到了公开放水的地步。
不管苏念雪在冥界如何作恶多端，冥帝似乎永远都会忍着她。
看来，他始终记挂着，万年前，曾经欠下司良的那份情啊。
对他的徒弟如此宽容，其实也是在还司良的人情吧。
只是，这份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呢？以后冥界还有安宁日子吗？
隔天早上，陆以霆一觉醒来，见苏念雪的元神还睡着，他便睁开眼，看到床头镜子里，折射出了自己的俊脸。
那是他本人的脸，而不是裴少青的！
陆以霆唇角微勾，忍不住起身，来到镜前打量了一会儿，果然，还是自己这张脸看起来最舒服，最帅了。
这样念雪醒了要用身体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么地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