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的血从薄力靖身上一路往外渗，很快便几乎染透了整片地板。
血腥味刺鼻，几乎笼罩出所有空气，让人根本没办法呼吸。
有那么一刻，顾娇娇觉得自己还陷在梦里。
否则现实生活中怎么会看见这样恐怕的一幕画面？
林沫似是也失去了神智，一刀又一刀地往他身上拼命扎进去，几乎要将薄力靖的胸口都扎成了窟窿。
而薄力靖本人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却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是你！特么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害了阿霖，我怎么会吃那么多苦？我本来可以过一辈子被人疼着宠着的生活！就因为你的嫉妒心，害死了阿霖！”
“你该死，你该死啊啊啊啊！”
林沫疯了一般扎他的尸体，直到发泄够了，才终于停下。
抬起头，发现顾娇娇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满是血迹的头发被她扒开，她还笑了笑，吐出刚刚咬在薄力靖身上的那块碎肉，“怎么，怕了？”
“顾娇娇，我这可是在帮你。你却像看鬼一样看着我？我很恐怖吗？还是……你怕我啊？”
小姑娘用力闭了闭眼，落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收拢。
好半晌时间之后，她才终于缓过来，“我只想知道，兜兜在哪。”
顾娇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也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一些，“人已经死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兜兜在哪了吧？”
上来之前她说兜兜和薄力靖在一起，就在这处房间里。
可此刻放眼望去，房间一览无余，除了那张床和柜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柜子？
她几乎立刻走过去将柜子拉开，却并未在里面发现兜兜的身影。
床底，浴室，偌大的一个房间里，却根本看不到小家伙——
“找吧，薄力靖这人谨慎，肯定把你儿子藏起来啦。”林沫不知何时已经去洗干净了脸，她甚至重新换了一件衣服。
若非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此时的她看起来温柔优雅，完全无法让人和刚刚动手杀人的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顾娇娇抿紧了唇，思及她方才的癫狂模样，强行忍了下来。
“你有线索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啊。”
“好，那我自己去找。”
这处宅子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虽然多，但一寸寸搜寻过去，总能找到。
她下意识想去摸手机。
才意识到进来时林沫便搜了身，手机被她直接冲到了马桶里。
想到这些，顾娇娇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若真是如林沫刚刚所说她做这一切都是为薄彦霖复仇，叫自己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暂时的同盟而已。
那么……方才自己并未帮上忙。
只要能降低薄力靖的戒心，哪怕林沫一个人，她也可以搞定这一切。
所以她非要自己一个人过来，还不许通知任何人的目的是——
“砰！”的一声。
夸张的声响传来，声音比痛楚先到。
顾娇娇正好转过身想质问林沫时，脑袋上便重重挨了一记。
她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人便直接晕了过去。
“还不算蠢，这么快就想到了。不过，还是晚了。”林沫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扔掉，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女人，纤细的手抹开笑意，忽然得意至极地笑了起来。
“贱人贱人贱人！下贱胚子！勾引我男人，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
“天知道被关在精神病院的这三年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刻。想到只要你落在我手里，便要用一万种法子折磨死你——”
她蹲下来，刀尖划过女孩白皙修长的脖颈，带起细腻的血珠子。
嘴上却是绝美又凄然的笑。
“好漂亮的一张脸，好香的味道。怪不得阿辰会喜欢你。”
“若是……阿霖没有死的话，你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呢。我才是薄夫人！首富夫人的位置，合该是我的！”
林沫有些癫狂了。
她吼了几声之后，又忽然安静下来，眼睛失了焦距，跌坐在地上。
“可是阿霖没了。阿霖被薄力靖那个贱人害死了……阿霖，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他只是让我提供信息，威胁我如果不说的话，就告诉你我曾经在背后设计过阿辰那些事。我只是怕你生气，所以才说的。”
“阿霖，我很爱你的啊。都是他的错，你是爸爸的错！！他嫉妒你的才华和领导力，嫉妒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信服你！……我没想到他要你的行程，是为了制造车祸。”
林沫低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力捂着脸哭泣了起来。
“我帮你报了仇，阿霖，你别恨我。”
说完之后，她便立刻站起身，毫不顾忌地将顾娇娇绑了拖下楼。
被塞到车上时，顾娇娇脑袋又被撞了两下，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的手无意识在旁边摸了摸，只感觉到身边有一个软软的东西。
是人。
软乎乎的胳膊，这个大小……
是兜兜！
“顾娇娇，我没骗你呢。说要帮你找到你儿子，这不就找到了。”
意识还昏沉的女孩听到这些话，强忍着疼痛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