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江家大少爷和周家三小姐定亲了。”
祁长瑾话音落下。
云皎月顷刻间蹙起了眉头,视线扫向屋子里头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的祁昭昭。
顿时没了给祁昭昭在青州议亲的想法。
眼底浮现一抹不满,“你说的周家三小姐,是从前和昭昭玩在一块那个周沁?”
“怎么定亲的这么突然?”
云皎月记忆里,周家是青州最大的胭脂供应商。
和所谓的绸缎庄江家,也算门当户对。
不过,祁昭昭和周沁是从小就在一块玩耍的小姐妹。
从前祁家还没倒的时候,周沁三天两头会跑到祁家三房。
不是和祁昭昭出去踏青,就是赖在祁家,跟着祁昭昭一块拜柳韵秀为自家孩子请来的名师,学做女工读书念诗词。
也就是祁昭昭不善女工,也不喜欢读书。
一来二去,请来的名师教导的东西,全被周沁学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在外头好学的名声,也博来了不少。
云皎月深褐色的眼眸蒙上冷意。
她对心里有弯弯绕绕、交友还别有心思的女子,很看不上眼。
越想越气恼,只觉得两个年轻小姑娘关系好了这么多年!
就不信那个周沁,不知道她们昭昭对江景千的心思!
祁长瑾眉心微动,察觉出云皎月的不悦。
顿了顿,主动附和道,“要说突然,也的确有些突然。”
“寻常人家定亲,快些的也需要花费数月工夫,更何况是青州有头有脸的门户。”
两月前议亲,算起来也才是祁家被判流放的第四个月。
估摸是祁家前脚流放,后脚这两家就开始相看。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家先提出来的相看。
云皎月目光带着难以令人忽视的威严,“我原本想,这次回青州,若是昭昭喜欢,就劝说三婶娘给昭昭定亲。”
“要是那江家大少爷已有亲事,那就罢了。”
动气说道,“左右昭昭有你这么个状元堂哥,以后的亲事,定会比江家好上千万倍!”
祁长瑾被自家妻子没来由的气恼,使得唇角不自觉微翘。
云皎月本来就替祁昭昭不值,看见男人还在似有若无的笑,更气恼了!
将手从祁长瑾手里抽出来。
手肘撞向对方坚硬的腹肌,没好气瞪了眼。
数落道,“昭昭是你的亲堂妹,她要是对江家大少爷有意,短短几月工夫就没了议亲的好对象。”
“你不替自家堂妹惋惜就算了,怎么还笑!”
祁长瑾幽深的双眸,里头笑意更浓了。
他腹肌被撞得有些疼。
不过还是继续牵上云皎月的手,另一只手顺着女人纤细的手臂,揉着她的手肘。
笑道,“我只是觉得,姻缘自有天定。”
“昭昭才刚离开青州没几个月,江景千就和周家定了亲。”
“不管匆忙定亲的缘由是什么,总归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祁长瑾神情有些恍惚,想起他从前和礼部侍郎之女裴瑰议亲。
又何尝不是流水无情。
彼时云皎月用了别样手段赖上他。
他虽然气恼,但也不是说,非得娶云皎月不可。
那会儿李大儒向裴家再三保证,他和云皎月并无苟且之事,全是女人一厢情愿使得坏。
裴家大公子在李大儒手底下念书多年,自是信自家恩师说的话。
只说不能让裴家白白蒙羞。
如果裴瑰真要嫁到青州几年,祁家就得料理了云皎月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总不能让裴瑰嫁过来了,还要受无关人等的气。
祁长瑾出神盯着云皎月,目光微微凝滞住。
开始庆幸当年自己没有处置云皎月。
他没按照裴家的意思行事,一是裴家太过强势。
二是他对男女之情并无多大热衷。
于他而言,不管娶谁回家,都会相敬如宾。倒不如留下云皎月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