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只是谈不拢而已,你何必杀我!”
周家商户捂着胸口溢出难止的血,喉咙顿时被一股腥味的血占据。
嘴巴溢出鲜血,重复问道,“你……你何必杀我啊!”
云皎月冷冷瞥了眼对方,生生看着对方身子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地。
他后脑勺磕在冰冷坚硬的台阶,脖子遭重力不可控地一歪。
眼睁睁地双眼难阖,咽了气。
云皎月冷冷出声,“王银,把人拖到破庙里去。”
王银应声,“是。”
单手对待畜生一般,粗暴拖着周家商户的脚踝,往台阶上走。
只听见脑袋咚咚咚逆流敲在台阶。
最后砰的一声,尸体被扔进庙里的小尸堆上。
云皎月耐着仅剩不多的性子,“诸位,我是带着诚心而来,才说要帮各位守成家业和守住血脉。”
嗓音冷厉,“你们要是还想恩将仇报要挟我,那刚刚如你们所见!”
“他就是你们全家全族、无一例外的下场!”
云皎月垂手握刀,刀尖抵着柔软蓬松的地面。
每走一步就有一截弯弯扭扭的线条被划出,线条尘土里也混合了零星半点的血渍忽而凝结。
警告道,“我只说一次,你们当下还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全族等死,也不必给我什么产业!你们的产业,我若不讲仁义道德,费些功夫也能全部吞下!”
“要么……今日之后,你们被抓之前,必须将我所需要的东西,全都放在水龙县陶家的商船上!”
“只有这样,我才会言出必行护下你们选择的子女。”
云皎月一早就想好了。
她于陶夫人有生育之恩,也替陶夫人收拾了从前的夫君。
陶家理应会负责承运,还她人情。
早在青州之时,她就暗暗给陶夫人修书一封。
告知需要她们陶家的商船。
等陶家商船拿到各家商户的货物,商船自会在京都东南方五百里漂泊。
商船一到,她自会偷摸出海收货。
到时候,按照说好的,留几条商船给陶家,其他的私下付沉船费用,制造大量物资连同船只坠海的假象。
陶家的商船早就有了些年头,只不过重造商船耗费颇大,一直拖着没换新。
她助陶家换新商船,陶家帮她承运。
这是两家都满意的事情。
云皎月长了个心眼,“如果你们自愿选了第二条,那就烦请你们互相监督。”
“假使有一人胆敢告发背刺,我不光会见死不救所有人!”
“而且,我还会请风水大师挖了你们祖坟,乱你们生生世世的风水,诅咒你们为人时穷困潦倒、东躲西藏颓萎度日!”
古人信来生,佛教寺庙才会遍地。
这些年大齐赋税过重,百信苦不堪言。
所以有越来越多的人将信仰寄托在了佛祖身上。
各自盼望着今生过不好,来世能得神佛庇佑富贵平安。
连带着富贵人家,也宁可信其有,去求神问佛。
果不其然,商户们听见云皎月说要挖祖坟乱风水后,纷纷急得脸色铁青。
他们毫无例外相信女人所说,她有自己的法子吞下他们全部的家财。
谁让女人有个好义父和好夫君兜底。
想着,才发觉云皎月果真是带着诚心而来。
明明能吞下全部的家财,却只说要一半,外加附带护下他们各家血脉的承诺。
商户们浓眉拧出褶皱几道,吸进去沉沉冷风。
重重叹息不甘心问道,“难道……我们这些人,真的不能够侥幸活下来吗?”
云皎月摇头,抱歉道,“早在和姜王府同流合污时,你们就该料到要因谋逆而丧生的下场。”
自古以来,有多少贪生怕死之辈,都死于贪生。
若真有不怕死的,或许还真能为自己为家人博取一线生机。
云皎月将想说的话全数说出口。
并不着急,在庙前静静等待了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商户们才认清现实。
赵家商户满脸惶恐,颤颤巍巍道,“领着全族赴死,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祁夫人,我信任你。”
“请你……一定要为我家孩子守下产业,护他平安长大。”
说完,跪在地上托孤一般冲着云皎月磕了个响头。
他们听说云皎月在青州时,就有仁善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