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杀鸡儆猴过后。
屋子里,连往日和张贵人交好的太医,都主动往院使身旁靠了靠。
他们模糊了七年之久的意识,眨眼工夫清晰明了。www.
是啊,后宫之主是皇后。
即使张贵人膝下有九皇子,国后的尊贵也不是她能比的。
云皎月没听见杖责的声音,连哭喊声都没听见。
想来左院判是被拖到了宫女太监人多的地方处置。
床榻上九皇子扯了扯皇后袖子,没错过国母嘴角难掩的笑意。
小小的人儿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几个时辰不到,他亲眼看到太医被拖出去杖毙。
甚至昔日被众星捧月的庶母郑贵妃,都将要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论处。
他哑声,畏惧地往皇后背后钻了钻。
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央求出声,“母后,我母妃今日言行无状……还请你一定要赦免她。”
皇后装作没有听见九皇子低哑的声音。
亲昵招呼云皎月上前,“好孩子,过来。”
云皎月抿了抿唇,恭敬走上前。
只见对方忽而抓起自己的手,在手背拍了拍。
爱不释手夸赞,“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
“怪不得安远私下整日念叨,说芙蕖有个好妹妹。”
云皎月赏脸勾唇扯出笑意,没将所谓的赞赏当回事。
她在毓庆宫指责张贵人,还诱导陈平供出郑贵妃。
帮着国母扫清对手,可不就成了对方口中的好孩子?
“煜儿的病,还得由你多照顾。”
“这几日就不要出宫了,回府不急这一时,就在毓庆宫偏殿住下如何?”
皇后满口亲热,慈爱之言肺腑。
恍若方才喊打喊杀,无视九皇子祈求的女人不是她。
云皎月杏眼瞳仁微微缩了缩,嚣张傲慢如张贵人,都还让她回学士府待命。
国母就是国母,除她夫君和女儿以外。
其余的人无论身份如何,本质上都是仆役。
云皎月当即应下,“皇后娘娘放心,我一定等九皇子身子痊愈后再出宫。”
能住在毓庆宫偏殿的一间,再每日给九皇子诊脉。
不愁找不到机会,将治愈时间控制在半月内。
众人在毓庆宫等了一炷香时间。
崇明帝对此次郑贵妃伙同陈平谋害皇嗣一事,有了处置结果。
果然留了陈平一命,只说杖责五十,打发到更鼓房负责彻夜打更报时。
后宫太监向来捧高踩低,太监内也有帮派之分,时常会互相斗争。
陈平从司礼监秉笔的位置,跌成了打更报时,每夜不得安睡的低级太监。
他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郑贵妃则被下令幽禁惠敏宫,每日都得喝一碗治‘疯病’的补药,且终身不得出。
文安公主一直没离开毓庆宫,听见崇明帝对陈平的处置后,眼睛顿时瓦亮!
嘴巴微张,想日日折磨折腾死陈平!
转念又想,陈平倒了,王桂和他那个对食娼妇,肯定也跑不了!
心情愈加愉悦起来……
云皎月从九皇子屋子里出来,被梁锦领到即将要入住的房间。
“祁夫人,我这就去各局各司,让他们将您这些天要用的东西,全送来。”
梁锦人逢喜事,嘴笑得合不拢。
说完话就要往外走,被云皎月叫住,“梁内侍等等。”
“哎呀,祁夫人您就不要客套了。先前不是说了嘛?喊我名字就行。”
云皎月不再客气,“梁锦,我是想说……”
顿了顿,“我先前答应过你,要将陈平弄到黄贤手底下折磨。”
“可陈平被陛下一道旨意,贬到了更鼓房。我,并没有完成我的诺言。”
云皎月较起真,暗想治完九皇子的病,就得催催宋琰。
助她赶紧离开京都。
要真能离开,黄贤是否要替她效力,是否要记她人情,都不再重要。
梁锦听完云皎月的话,后仰着身子脑袋左右晃了晃。
扫了一圈外头,确定没外人后。
他挺直身板,嘴角洋溢暖洋洋的笑容。
有些圆润的身形扭了扭,精神抖擞,“祁夫人,你何必较真呀。”
“我从陛下跟前回来时,陛下已经抬举了黄贤,让他顶替陈平此前的职位!”
“黄贤成为内侍里的第二人,你说就那更鼓房!?”
轻笑了笑,“就那种地方,黄贤一句话的事情,保管让陈平这辈子死不了,只能每日做脏活累活,惨兮兮活着。”
将云皎月当成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