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试验?”
云皎月睁大双眸疑问,心悬在半空不安。
她做过几次试验,最近的一次,是去年让程二将姜世子妃的账簿交给李敬之。
本意是期望李敬之凭借账簿另建功名,促使他成为崇明帝宠信的近臣,可以和祁长瑾相互依偎扶持。
她将李敬之视作朋友后,并不想让对方在争夺侯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改变了主意,顺应故事路线发展,不去介入李源继承侯位。
又借由账簿推了对方一把,想让李敬之利用帝王近臣的身份,按照心愿能毁了江夏侯府。
谁知道,在她没有关注京都的时间里。
江夏侯府满门,除去李敬之以外,都被斩首了!
这说明炮灰配角的结局,只要不冲突主线,都能改变。
至于李敬之还是离开京都……
她怀疑是他和祁长瑾的来往过于密切,以至于两人的势力发展对主线男女主有了过分冲击,故而阴差阳错还是离京。
“不是我想泼你冷水。”
云皎月耸了耸肩,实话实说,“你不属于炮灰配角的行列,要想摆脱操纵者的控制,并不容易。”
祁长瑾闻言没有感到意外,月光下他瘦削的身影在方砖上被斜斜拉长。
漆黑眼眸渗出坚韧,“明日,若吴晦那孩子真是皇嗣,就将他囚在你专属的秘密空间吧。”
知晓女人藏身藏物的地方最安全。
若云皎月不愿意带人进空间,就没人能进得去。
说出自己的计划,“不论如何,只要吴晦那孩子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总有余地反败为胜!”
祁长瑾已经做好让宁顾行将大齐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吴晦的打算。
只有这样,才能逼迫对方找个孩子假冒皇嗣,顶替吴晦。
等对方真做出了这个行为,就算他在鼎盛时期杀不了宁顾行这个‘天选之子’,也可以在最后关头带着吴晦露面,彻底赢过他!
所以……
他需要云皎月做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不管宁顾行和裴家做出了什么逼迫她交出吴晦的行为。
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不能将他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
云皎月在庭院里发呆,院子里栀子香浓郁,沾得衣衫满香。
从理论上来说,男人的想法是可行的。
但她不认为祁长瑾的下有对策,能敌得过男主自带的胜利光环。
微微皱眉,“那如果事情没有按照我们预料的发展。”
“因为各种各样防不胜防的原因,哪怕我们机关算尽,哪怕我不惜一切代价都看管好了吴晦,他最终也没能长久落在我们手中呢?”
“到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祁长瑾单手负在身后,语气平静,“假如拼尽全力,仍有意外发生。”
“便说明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男人嘴角微勾自嘲,清冷声音微顿,“既然如此……”
“那我又何必步步为营,每每对付他人时,都要遮遮掩掩借刀杀人?”
要是真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结局。
那也无妨,他会榨干自己所有价值!
利用他那点永远逊色于主角的反派光环!
在死亡来临之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云皎月狂揽财富权势!
为她安排谁也无法伤害她的后路!
云皎月错愕,没往男人心中早已为她做好打算的方向深想。
只能确定,吴晦无法被她关进空间的话……
那祁长瑾是打定主意要坚定不移地在奸臣道路越走越远,要在朝堂发疯。
……
同方婉一道,一行人吃完晚膳。
准备了细枝末节一应俱全的客房给云皎月休息。
两人许久不见,云皎月留祁长瑾一人休息,让烟景霜商看着吴晦。
自己则和方婉一道在袁州永堰县逛了逛夜景。
县城商道不似居民区冷清,白日劳作的人们趁着夜色出门买卖小物件。
热闹的吆喝声传入云皎月耳畔。
听见牵着孩童的母亲,询问拨浪鼓几文钱。
前头茶肆将茶桶密封放置水井,打捞上来两文钱供人牛饮喝一次。
烟火味浓重,人情味也不浅。
云皎月抬首望向不远处夜色下庞然的星罗山。
此刻乌鸦成群鸣叫掠过草木,翅膀扑哧,高空飞过孤清圆月。
嘴角稍稍扬起,觉着岁月静好。
有笑容满面热情的掌柜微微躬身冲着方碗招手。
“方婉姑娘,咱们店里来货了。”
领着方婉进店铺,“上回你喜欢却又被旁人买走的十八子碧玺珠翠手串。”
“我托人在京都又购置了一串。”
掌柜命伙计将紫檀盒里的手串拿出,亲自递给方婉,“这金鞍饰紫佩,玉燕帖青骊。”
“方婉姑娘你常日会去县外佛寺礼佛,像你这样诚心礼佛诵经的人,也当要有个极品手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