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看着眼前的母女三人,她不亢不卑地对柳如烟说道:
“二姐,夫人疼你和四妹,她可以带着你们出去玩,难道我这个没娘疼的孩子,连走出家门的权力也没有吗。你只看到了我出去,我给爷爷喂药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没有看到,原来你是根本就不去爷爷奶奶那里的,所以你就觉得我也没去。”
柳如烟一跺脚,她冲着崔氏说道:
“母亲,你看到了没有,连她一个庶女也敢这样对我说话了,那以后我还能说的了她吗?母亲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呀。”
崔氏看着柳依依,一直阴沉着脸。她见心爱的女儿,被一个庶女呛的说不出话来,就对柳依依说道:
“三丫头,如烟是你的姐姐,她难道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吗。你也犯不着这么舌枪嘴剑的跟她顶嘴吧。我觉得你在柳家,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没有在哪儿亏待你吧,你不但仗着爷爷奶奶对你的宠爱,不把你二姐放在眼里,更不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是吧。别以为自己上了几年私塾眼界就高了,你就是做了状元,我也是你的嫡母。只要你一天没有嫁人,你就要老老实实地在柳家尊从我的规矩。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偷偷走出家门半步,否则你就别怪我下手无情。还不快点给我滚进去,再发现你们随意出去,看我不家法伺候,打断你的腿。烟儿,我们走。”
柳依依看着崔氏训斥自己,就像是训一个奴才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母亲难产,就是眼前这个崔氏,是怎样做到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痛苦中挣扎,直到从挣扎到僵直。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定格在她的面前。
可怜的母亲一尸两命,带着她肚子里,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就这样永远地离她而去。
这一帧画面,永远地定格在她幼小的心里。从此让小小年纪的她,初尝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她也永远地失去了母亲那唯一的温暖怀抱。
她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崔氏,故意的不管不顾。
母亲去世以后,她这个柳府的当家主母,也并没有善待她。
想到这里,她对正准备往外走的崔氏说道:
“果然有自己的亲娘才是最幸福的,我真羡慕二姐姐有夫人这么护着她。我要是有自己的亲娘,想必有事了,她也会像夫人护着二姐一样,护着我吧。”
崔氏扭回头来,看着依依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她似乎在依依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急忙收回她的眼神斥责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提到你死去的娘身上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烟儿,岫儿,我们走。”
柳含烟朝着柳依依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跟在崔氏的后面,坐上马车走了。
柳依依站在大门口,怒视着越走越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踪迹。才被阿婵拽了一下衣服:
“小姐,别看了,我们回府吧。”
柳依依这才回过神了,转身兀自朝府里走去。
刚走到里面,就见阿才急急忙忙地迎面走了出来说道:
“三小姐,你快到老公爷房里瞧瞧去,他老人家现在情况不好,我赶紧去请太医去。”
“怎么会这样,我早晨请安的时候,还没什么事,怎么就会不好了呢。”
柳依依说完这话,她立刻转身就朝爷爷奶奶的房间跑去,小婵在后面紧跟着。
等进屋以后,看到奶奶正坐在爷爷的旁边,担心的看着床上的老公爷。
“奶奶,爷爷这是怎么了,早上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奶奶拉过依依的手,对她说道:
“这人上年纪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行了。一生气更容易急火攻心,但愿国公爷能挺过这一关。我已经派人去兵部叫你父亲了,阿才也去请太医了,但愿你爷爷他能挺过这一关。”
依依看看床上一动不动的爷爷,她俯下身去连着叫了几声,再也没听到爷爷答应她的声音,
她焦急地又来到奶奶的旁边,眼泪都掉下来了,说道:
“奶奶,爷爷会好过来的,爷爷一定会好过来的。”
这时,正在书房读书的柳怀安,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急忙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