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淮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笑容较之适才的皮笑肉不笑多了几分生气。
他眼中带笑，周身的阴鸷气息便消散不少。
“母后，钟贵妃所言不假。那幅美人图，的确是朕允准她照着朕的模样所画，且这幅画的名字还是朕给起的呢。”
“什么？！”
周太后大吃一惊！
“皇帝，你，你糊涂啊！”
她原想着，若谢凉淮要故意袒护钟琳琅那贱人，她便拿画像的名儿说事。
好好的一幅画，还是画着谢凉淮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起名为“美人图”？！
简直不知所云！
“你是堂堂天子，岂能这般自降身份！若这幅画传出去，让百姓如何再敬你？今后恐你威名尽失啊！”
“母后言重了。”
谢凉淮不甚在意，“这样一幅画，谁敢传出宫去？若真有人胆大包天传出去，朕砍了他的头便是。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如此，这幅画不就无人敢流传出去了？
见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番血腥残暴的话……
周太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还只是小惩大诫？！
“那，那你为何要让她为你作画？！”
她没了质问的理由，只得皱眉问道，“你不是说你对她并不在意？”
“是不在意。但皇姑奶奶寿诞将至，朕总得哄好了她，省得到时候她在皇姑奶奶面前告朕一状，届时只怕父皇也要被皇姑奶奶召回来痛骂一顿！”
谢凉淮面不改色。
不论如何，钟老夫人的寿诞都可被他拿出来做挡箭牌！
今年不比往日。
往年钟老夫人过寿，都非整寿，并非大操大办。
她即便再如何想见到钟琳琅，谢凉淮都能随意寻个理由糊弄过去。
但今年不行。
今年钟老夫人举办七十寿诞，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夏和王朝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为她贺寿。
所以今年寿诞上，定要让钟老夫人见到钟琳琅！
否则，便说不过去了啊……
钟老夫人一旦闹起来，整个京城谁都别想好过！
她那暴脾气，周太后是亲身体会过数次了。
眼下听谢凉淮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讪讪地笑了起来，“皇帝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哀家便也不多问了。”
“只是钟琳琅那边……你还得与她对对话儿，别到时候在你皇姑奶奶面前说漏了嘴！”
“朕知道了。”
见时辰不早了，谢凉淮这才起身离去。
刚出殿门，便听里面传来茶杯被砸碎的声音。
他又岂会不知，这是周太后满腔怒火却又不敢冲他发泄，所以只能砸砸茶杯？！
“母后既然如此喜欢砸东西，明儿你就帮帮她，让她把整个寿康宫都砸了吧。”
谢凉淮勾起唇角，笑意凉薄。
走了几步，却又话音一转，“去！立刻将阖宫上下的‘美人图’给朕搜集起来。”
他还真想瞧瞧，钟琳琅给他作的“美人图”，到底是什么模样。
以至于周太后一口一个“不堪入目”“有失威名”？！
……
翌日一早，冷宫。
金宝睡得正香，钟琳琅却没了睡意。
刚要起身，便见珍珠一脸神秘地走了进来，“娘娘，奴婢这里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