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1990年这个春节常家过的很不消停。</p>
大年初一莫兰和常春生去给村里长辈拜年，半路上滑了一跤导致流产。也正因为这次流产莫兰留下病根，身体一直不太好，病病歪歪硬撑着，终是在她离开常家的第二年离世。</p>
莫兰离开后常春生一蹶不振，从不嗜酒的人竟然酒后将农用车开进深沟当场殒命。</p>
而此时，莫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身体不适也只以为是最近太忙太累导致的并没有在意。</p>
得想办法让莫兰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管这一胎能不能留住都不能损了莫兰的身体。</p>
当天晚上她开始咳嗽，咳的非常厉害，好像肺子都能咳出来。</p>
这可给家里人吓坏了。</p>
后半夜一点多莫兰下地架火用白矾煎鸡蛋，都说这是治疗咳嗽的土方子，管不管用的先试一试。</p>
当然不管用。</p>
莫兰和常春生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天不亮就套好牛车要带她去乡卫生所看病。</p>
家里不能没大人，莫兰不能去，特意把十二岁的常文喜叫起来，让他跟着去照顾她。</p>
她不乐意，抱着莫兰的胳膊不撒手，哭闹着要莫兰陪着去。</p>
“要不咱俩去吧，猪羊文喜文乐能喂，吃饭啥的就随便对付一口，实在不行就去老二家蹭两顿，得紧着给小九看病。”常春生吐着白白的雾气说道。</p>
没有更好的办法，莫兰絮絮跟常文喜交代许多，东方泛白时牛车载着三口人碾着积雪吱扭吱扭离开三棵柳村。</p>
深冬雪深路不好走，牛车跋涉两个多小时才到乡卫生所，大夫听诊测温之后开了一点治感冒咳嗽的药。</p>
大夫要去配药，她甜甜的一声“姐姐”把三十多岁的大夫哄的贼开心，摸着她的脸问她还有哪不得劲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