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么嚷,多大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付昌永训斥了几句儿子,沉着脸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
本以为能借此拉陆家下马,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那小子越发有威望了。
“张书记是讲信义的人,绝不会供出咱们付家,倒是你,注意着点,别再被人发现了端倪,招得陆怀奕秋后算账。”
付淮安在凳子上坐下,捶着自己仍隐隐作疼的大腿,怨声载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陆怀奕只要一天活着,我这心里就恨!就堵!就一天不踏实!”
“哼,什么狗屁大元帅,不就是捡了陆望西的家底,他陆怀奕有什么好威风的!”
“还看不起咱们商户,要不是商会每年交税,哪来那么多钱供养军队!”
付昌永被吵得头疼,用力拍桌子,“够了,你少抱怨几句,多看两页书,比什么都强。”
“看书有什么用,哪怕家里堆着金山银山,还不是被人压一头,手里没有枪杆子,早晚人和钱都要没。”
付淮安不服气的嘟囔,他见付昌永瞪着眼睛要打人,这才悻悻的闭上嘴巴。
……
事情果然如陆怀奕所说的那般,没出几日,皖城边境关卡就接连传来御袭的急报。
侵略者不止疯狗一般的倭贼,还有向倭军投诚的伪军、土匪,他们不要命似的进攻,给皖城的防守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此次战役事关重大,陆怀奕在临走之前特意将周慕枝与南颜秘密送入逢音寺,以保证她们的安全。
周慕枝知道他们定有极多的话要说,不舍的握了握儿子的手,主动去找空境住持,把客房留给二人好好告别。
事实上,南颜早在昨晚就对陆怀奕说尽要他保重的话了,她见周慕枝如此贴心,有些哭笑不得。
南颜看着眉眼温柔的陆怀奕,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让他弯下腰,不由分说先亲了一口。
“亲一下吧,你这一走,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而且以后连电话都打不成,想听听你的声音也只能在梦里。”
陆怀奕低笑,双手捧住南颜的脸颊,在她唇上一下一下亲着。
“那阿颜将梦都好生记下,待我回来时,一一讲给我听。”
“若是日日梦见,我哪里记得下那么多。”
南颜娇笑着后退半步,为陆怀奕整理好衣襟,这便打算放他离开了。
陆怀奕看着南颜嫣红的嘴唇,晃了晃瞳孔,眸子里蓦然多了奇异的神采。
“那就日日只梦见这一桩事便好。”
南颜歪着头,表情不解,“哪一桩?”
陆怀奕只是笑,掐住南颜的腋下将她抱起。
南颜下意识用腿圈住他的腰来保持平衡,就看到视线快速倒退,数步后,背脊压上了柔软的床褥。
热切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南颜以为陆怀奕是想把未来见不到面的份都亲上,十分配合,不成想,他的手却溜向了她的衣裙。
肌肤感觉到男人指尖温度,南颜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在庵里。”
“佛在你心,孝在我身,阿颜只管开心便是,我替你向菩萨忏悔。”
陆怀奕笑声蛊人,他热热的唇一寸寸往下,将南颜平静的心绪勾得兵荒马乱,手指无意识攥紧,掌心的肉被佛珠硌的疼。
府里那么多机会,他都守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这神圣的地儿,反而孟浪了。
更何况他的心本就不诚,如何忏悔……
……
短短二十分钟,一切的躁动云消雨散。
南颜呼吸急促,双眼迷离的看着房顶,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张英俊至极的男人脸,才回过神,偏过头躲开陆怀奕的亲吻。
以后不止嫌弃他的手,连他的嘴巴也要嫌弃了。
自己被弄得晕头转向,他可好,从头至尾都衣冠整齐。
什么人嘛,乱七八糟的!
陆怀奕见南颜躲避自己的亲近,挑挑眉,大手掰过她的脸,强迫她尝自己唇上的味道。
“颜儿,甜吗?”
“甜个大头鬼!赶紧走,”
南颜红着脸推搡陆怀奕,看起来羞得不行。
陆怀奕忍俊不禁,“那我真走了。”
“嗯嗯。”
南颜连连点头,经过这一闹,离别的愁绪淡到极点。
陆怀奕揉揉南颜的头发,从床上下去,扯了扯有些皱的衣裳。
轻快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南颜脸上的羞意眨眼间散去。
她伸了个懒腰,想着日后漫长无聊的日子,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