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案过去三天了,平风浪静,一点事都没有,杨剑在工地看着工人干活,心里却想着赌场是不是该重新开张了,这已经是腊月初,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得抓紧时间再搞一笔钱。
“剑哥,隔壁工地出大事了,突然来了几百人把工地大门给堵了,就连我们工地出进的路也封了,车子进不来。”
靖永利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几百人堵门?知道为什么吗?”
“听说是为那天晚上枪击受伤的民工讨说法,那三个民工都是隔壁清风镇冯家村的人,冯家村离这里不远,男女老少全来了。”
“走,去看看。”
这事跟自己有关联,得去了解一下,杨剑说着就拉着表弟朝门口跑去。
隔壁工地是电厂的厂房项目,而杨剑所在的是电厂房建项目,承包商不是一个老板,但饭票是统一由电厂印制发放的,可以通用。
两个项目共用一条进出通道,这会全被堵死了,杨剑出来的时候,水泥通道上全是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也有一些看热闹的民工。
青壮年则全都闯进了对面的工地,里面听起来很吵。
杨剑和靖永利刚想进去看看,就看见三辆警车呼啸而至,人群中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看见警车进去,杨剑也跟在后面进入工地。
里面已经停工了,是有人拉了电闸,配电房的门也被打烂了。
工地的现场办公室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了了解事情的进展,杨剑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十几名巡捕已经将人群和办公室隔开,工地负责人在门口焦急的打着电话,显然是在给老板汇报。
“老乡们,大家安静一下,你们有什么诉求,派个代表跟我们说,这里是国家重点项目,如果有人借机搞破坏,我们将给与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一个四十左右的巡捕拿着扩音器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喊话。
“我来说,我是伤者冯太平的堂哥,我叫冯强,是清风镇冯家村的村主任。”
冯强站在人群前面举起了手,作为基层干部,他还是有点法律意识的,知道这件事只能通过对话解决。
中年巡捕将他打量了一下,点点头:“行,冯主任你来说,今天来这么多人是为什么?”
“我堂弟冯太平等三人在这个工地干活已经快一年了,前几天突然被人打伤,现在住在医院没有医疗费,医生说要截肢,还需要八万,作为这个项目的工人,工人受伤了,项目部却不管不顾,我们是来讨说法的。”
“冯太平?就是前几天被枪击的那个民工?”
“对,就是他,他上有六十多岁的父母,下有十三四岁的一双儿女,全靠他一个人打工养家,现在躺在医院没钱治病不说,还要截肢,他们一家人以后怎么活呀。”
中年巡捕摇了摇头:“冯主任,你怕是不了解情况吧,冯太平的案子是我手的,他自己亲口承认是外出看录像被人打劫受伤,这件事跟工地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带这么多人来工地讨说法,有点可笑哦。”
“怎么没关系,他是工地的工人,出了事工地就要负责,这个事要不解决,冯家村的老少爷们是不会走的。”
冯强摆出了一副耍无赖的姿态,法不责众,几百人天天在这里闹,警方也不敢怎么样。
“冯主任,你是领导干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冯太平受伤属于他个人行为,我们警方会一直追查凶手,他的医疗费只能在凶手归案后附带民事赔偿,他不是在施工过程中受伤,更不是在工地内受伤的,项目部没有承担医疗费的义务和责任。”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他从过年到现在,一直在这个工地干活,很少回家,现在出事了,工地就得负责。”
冯强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为了给冯太平一家争抢最大的利益,只能选择耍无赖,要不然那个家就垮了。
杨剑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扯不清楚,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什么看录像被抢劫,他自己就是劫匪,只是被人反杀了,还好意思来工地闹。”
“嘘,别瞎说,这里可都是冯家村的人,被他们听到会挨打的。”
旁边有人小声制止。
“什么瞎说呀,我那天晚上也从黄家坪打麻将回来,刚好看见两拨人打架,他们十几个,全都蒙着面,拿着钢条准备抢劫,没想到对方手里有枪,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却猛得很,连开两枪打翻了三个人,然后一阵猛冲,把这些劫匪打得落花流水。”
“看见了也不能说呀,警方都没查出来呢。”
“咳,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那天晚上从赌场、麻将馆、录像厅回来的至少有七八个人看见了,只是怕麻烦,没跟警方说而已,都巴不得这些劫匪死了才好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剑猛然升起一种危机感,随着事态的扩大,警方很可能会查到他们身上。
看到冯强已经被中年巡捕请到办公室,杨剑挤出了人群。
“亮亮,三胖,快起来,有重要的事跟你们商量。”
回到宿舍区,杨剑把正在睡大觉的两人拉了起来。
亮亮睡眼朦胧:“怎么啦剑哥,出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被我们用枪打伤的家属在隔壁工地闹事,我担心警方会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最终会查到我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