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月醒来时,是在医院,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睁开眼睛后,她有些迟钝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
我没死?
片刻后,她的大脑才缓缓转动起来,虚弱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望了望身上的病号服和手背上扎进血管里的针。
这是江洲医院,她从藏区回来了?
温清月脑子里有太多疑问,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傅瀚,你爷爷我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管以前的事,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结婚生子,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你也该放下了,本就不是你的错,你还想承担多久?”
“爷爷,我明白,我在处理,你别操心。”
傅瀚和傅爷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快靠近门口时,脚步声停下,老爷子声音带着不悦响起,“你怎么处理?否认结婚的事实,让月月伤心难过,现在还让她出事,昏迷三四天不醒!”
温清月惊讶的挑眉,昏迷了这么久?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老爷子道:“傅瀚,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这十多年照顾晚语,真的没有超越兄妹之情?感情这件事上你不能摇摆不定,你要么就断绝晚语的念想,专心对清月,要么……撑着和月月没办婚礼,离婚,一心一意对晚语,你摇摆不定只会两个都伤害。”
老爷子的话很中肯,温清月也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想知道傅瀚会怎么抉择。
傅瀚道:“爷爷,我很清楚我的感情,晚语是弟弟交托给我的责任,我要对她的人生负责,至于月月,她……”
“傅总,傅老先生。”
傅瀚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走近,他便收了声音,和对方打招呼,“金医生,复查?”
“对,温小姐还没有醒吗?”
“没有……”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门边,温清月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傅瀚推门进来。
对上她的目光,傅瀚怔了一秒,“醒了。”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傅老爷子和主治医师紧跟着进来。
老爷子惊喜地道:“月月,你醒了。”
温清月虚弱的应了声,配合医生检查。
做完检查,医生对傅瀚道:“人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下午就可以出院。”
傅瀚:“好,谢谢。”
等医生带着护士出去后,老爷子在床边坐下,关心地问:“月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饿了没有,爷爷给你带了吃的,吃点吗?”
傅瀚走了过来,无奈的道:“爷爷,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让月月怎么回答?”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指挥道:“就你话多,赶紧打开食盒,把粥拿出来,月月昏迷了那么多天,肯定饿了。”
傅瀚浅笑着遵命,将床调高适合她靠,再拿了活动餐桌架在她面前,摆上食物。
温清月安静地看着,过了会才开口问,“卓玛怎么样了?”
傅瀚将喝粥的汤匙递给她,道:“放心吧,卓玛很好,你救的很及时,退烧后就好了,活蹦乱跳的。”
温清月松了口气,接过汤匙,却没拿稳,手使不上劲儿,汤匙跌进粥碗里,浓稠的粥溅了些出来。
老爷子在旁边看着,埋怨地骂傅瀚,“没眼力见的臭小子,月月刚醒,没有力气,你就不能喂她?”
傅瀚恍然大悟,端起碗,“我来。”
温清月没拒绝,喝着粥,思绪转动着,隔了会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我记得昏迷前听见你的声音了。”
她可以感觉的到,折损的气运已经在缓慢补上,她昏迷前傅瀚肯定是回来了,否则以她当时的状态,恐怕人已经不行了。
傅瀚细心地吹了吹汤匙里的粥,送到她嘴边,回答道:“我半路遇上卓玛奶奶了,她知道卓玛落水后,让邻居开车过来找卓玛,我把卓玛交给他们,才折返回来找你。”
再次回想当时的情况,傅瀚眸色微沉。
要不是他当时折返回来,都不知道她竟然虚弱的那么严重,人都昏迷了,浑身冰冷,脸色苍白的像是随时会离开他。
傅瀚收敛扩散的思绪,道:“你昏迷不醒,晚语也在发烧,当天晚上开车送你们到市区医院治疗,只是你始终不醒,病情严重,藏区医疗条件有限,我只好先带你回来。”
他还记得当时医生说她很可能挺不过去时,那种被绝望笼罩的感觉。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在他心里已经到了不可以失去,不能失去的地步。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她坐私人飞机回来,还好,还好上苍怜悯他,没有将她带走。
她生命体征开始稳定,虽然没有苏醒的趋势,一天、两天、他都在悔恨当时没能第一时间跟紧她,让她下了水。
推门进来的一瞬间,看到她清醒了,他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温清月听着他的话,思绪有些飘远,她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她这次应该是差点死亡的,如果不是他中途回来,很可能她不会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