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夏席月面前似乎没什么架子，连自称都是我，看着就和善。
近来明明有喜事，只脸上却愁容满面。
若不是小九相助，她也不会这么晚请夏席月进宫。
夏席月观她面色红润，气色尚佳，只是像是心里藏着事。
夏席月也不多话，“那就请娘娘伸出手来，我把脉瞧瞧。”
静嫔顺从的伸出手。
战泓景站在一旁，很安静，不打扰她。
夏席月把着脉，忽然见旁边的八角屏风后，像是露出了一截明黄衣角。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看着静嫔，神色如常：“娘娘是不是近来腹部常有疼痛？”
因着战泓景在，这些女儿家的毛病夏席月不好说的太明白。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静嫔见她不像太医院的大夫那样，把过脉后便是恭喜一通，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同时也是点点头道：“是，太医院的大夫已经瞧过了，是喜脉。”
她还要说些什么，就听战泓景道：“本殿下难得来静嫔宫里一次，忽然想念这里的荷花酥了。”
静嫔失笑，“荷花酥的确是我宫里独有的点心。”
她转头吩咐贴身丫鬟，“彩蝶，带九殿下去外头吃荷花酥。”
彩蝶行了个礼脆声道：“是。”
两人眨眼功夫便离开了。
夏席月心下一松，她看得出战泓景是找了借口特意给她们空出地方的。
没了男子，她就方便多了，言语也直接道：“娘娘近日来，下面应该有见红之象，太医院也开了不少药给你喝，只是都没什么用。”
这全都对上了。
静嫔不住地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没有减轻我半分不适，反而愈发难受。”
也是因此，喜脉这天大的喜事，外界都没有半分消息传出去。
夏席月抿了抿唇，这病在古代可能很棘手。
但在现代，她见过了太多，也就是宫外孕。
静嫔这一胎，等同于没怀上。
因着静嫔还不了解她，夏席月不便说出一切。
静嫔抬头希冀的盯着她：“你懂得这么多，可否帮帮我？”
她虽然近日笼络了圣恩。
但在这宫里过得是如履薄冰。
柔妃处处看她不顺眼，她是知晓的。
若是有个一男半女傍身，在这后宫中才是真正有了依靠。
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光她，皇上也是看重的很。
夏席月深吸了一口气，冒着可能得罪她的风险，实话实说道：“娘娘，留不住。”
她想了想，试图用一种浅显的方式说给静嫔听：“子宫是我们女性孕育生命的地方，男女结合所得的胚胎应当出现在子宫，但娘娘这就是，胚胎出现了在子宫以外的地方，因而这个孩子留不住。”
夏席月没有说什么受精卵之类的。
从医术上来说，静嫔便是外行了。
更遑论这都是现代名词，她更是听不懂。
因而夏席月这一番解释并不算专业，但已经是尽量通俗了。
静嫔摸着小腹，心有失落，美人便是不高兴也是好看的。
她勉强笑了笑，“其实你不说，我也有预感的。”
夏席月有些不忍，“不仅如此，我还要劝娘娘尽快医治，若是等到破裂失血，便悔之晚矣了。”
静嫔神色黯然，“你让我再想想吧。”
夏席月点到为止。
跟着丫鬟出了寝殿，出来才发现背后已是浸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片明黄衣角，想来便是皇上了。
战承坤再横，还能横得过皇上？
夏席月是很希望通过医术获得皇上青睐的。
便是不知静嫔最后如何抉择了。
战泓景起身，看向她，“看完了？”
“看完了。”
“我送你回去。”
两人并肩出去。
景仁帝才从屏风后头出来，静嫔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景仁帝抬手扶了起来。
他将人揽在怀中，“方才说的朕都听到了。”
“那皇上怎么想？”静嫔依偎在他怀中抬头问。
景仁帝神色难辨，“太医院的大夫不像她说的这般严重，再请几个大夫看看吧。”
这话便是对夏席月没那么相信。
静嫔点了点头，手抚摸小腹，“妾身也想多陪陪这个孩子。”
这些夏席月浑然不知。
战泓景同她走在一起，开口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