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哈才走了一天，母亲丁红之就瘦了很多，眼睛周围都凹陷进去了，一张脸看起来皮包骨头，连细细的血管都清晰可见。</p>
她和李方翠头挨着头，盖着一床被子。</p>
吴翠哈坐到炕沿儿边上，丁红之已经发觉女儿回来了，睁开了眼睛。她的黑眼仁模糊不清，好像散开了，不是完整的圆形了，眼睛里也没有了光。</p>
“胡立，你把孩子抱出去，我，我和翠哈有话要说！”丁红之没有直接和女儿说话，而是在指挥胡立，吴翠哈的心紧张起来，按捺不住地要狂跳，可是又不敢。</p>
胡立抱着李方翠出去了，而李方翠还在睡梦中，小嘴儿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p>
“哈呀，过来，上炕里，暖和！妈和你说点事，你别紧张！”丁红之说着指了指炕里，她的嘴瘦削且干瘪着，嘴唇周围出现了一些褶皱，嘴唇发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p>
“妈！你别吓我！”吴翠哈夹杂着哭音儿喊了一声，一把抓住丁红之的手，她的手湿乎乎的，而且非常凉，吴翠哈试图握住，把自己身体里的热量传给她，可是自己的热量在她的冰冷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p>
她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地吸走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热量。</p>
丁红之甩开女儿的手，身子向另一侧挪了挪，好像是在躲避吗女儿。</p>
“妈，你怎么了？”吴翠哈的血脉向上喷张，头皮都要炸裂，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p>
“哈，你的感觉是对的！妈，妈要走了！”丁红之的脸上异常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