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蕴道看李长晋十分不愿意再次提起那些往事,她便体贴地没再继续问下去了,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坚持问,李长晋就一定会给她答案,告诉她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是戚蕴道还是不愿意再次揭开李长晋的伤疤。
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还有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于是,戚蕴道便开始打岔:“既然咱们也知道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使阴招,那今后便防着他点,敲打敲打他们也就是了。”
说完,戚蕴道便又偷偷觑了一下李长晋的神色,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究竟有没有被他听进去,戚蕴道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所谓的幕后主使不简单啊。
“这么多年了,他仍旧贼心不死啊。”李长晋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戚蕴道还是第一次听到李长晋这样的语气,仿佛那个人与他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一样,戚蕴道不免对那个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李长晋。
但是,戚蕴道显然还是没想直接问李长晋那个人和他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节,等到李长晋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戚蕴道的。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又一次大朝会。
那些大臣都知道了李长晋不是能够任由他们搓圆揉扁的皇帝,因此,他们对李长晋的态度也就越发地恭敬起来了。
再加上还有一些做贼心虚的人,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暴露了,再联想一下李长晋平日里的做派,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支撑着他们,只怕他们现在早就已经腿软了,哪里还能上的了朝?
这次大朝会照例是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不过那些大臣都心思各异,不敢轻易冒头,所以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
既然他们不说话,那李长晋便要说上几句了。
“之前朕离开北疆了一些时日,朝中大事都仰仗胡参政主持,正因为有胡参政在,这朝堂之事才能够井然有序地进行下去,然而,前朝后宫总是有别,胡参政只能管到前朝,却管不到后宫,所幸,朕有一群好臣子,时刻想着为朕分忧。”
“朕回宫之后方发现,这后宫哪怕离了朕,也照旧能运转得起来,不得不说,朕有今日,都要多亏了在座的各位啊。”李长晋这番话说的是阴阳怪气,明褒暗贬的。
除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胡参政仍旧挺直了身板,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之外,那些曾经做过手脚的大臣都心知肚明,李长晋这是在点他们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李长晋究竟会不会惩罚他们。
“不过,后宫是朕的后宫,有朕自己管着就够了,这次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只怕朕还真得跟各位请教请教,如何管理家事了。”李长晋竟是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仿佛劫后余生一般,都十分不敢相信,李长晋这次居然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们,可是转念一想,莫不是李长晋想要跟他们秋后算账吧?
这样想着,那些人便决定了往后要夹着尾巴做人,便是有人再借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再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李长晋最是能够洞察人心,他环顾了一下那些大臣,知道他们心中有了敬畏之意,便知道他这番话也算是没有白说。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那个细作的事情,李长晋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不着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八百里加急送到,李长晋脸色一变,将那加急信拆开,上面写着西北之地突发雪灾,不少村落几乎被雪掩埋,人员死伤惨重。
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加急信,李长晋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往年西北之地也会有降雪,可是从来不会造成雪灾,今年这雪灾也算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地的官府根本没有准备,更不要说什么预防措施,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呢?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也已经造成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安置那些难民。
虽然西北之地距离京城很远,压根儿妨碍不到京城的安危,但是对于李长晋来说,西北之地的百姓也同样是他的子民,他不会对他们放任不管的。
底下的那些大臣看到李长晋看完加急信之后脸色很差,便都有了心理准备,看来不是件小事。
李长晋便直接把这加急信让众大臣都传阅了一番,每个看到加急信的大臣都变了脸色,足可以看出这场雪灾的严重性了。
“众爱卿也已经看完这加急信了,不知各位对这雪灾有何见解,灾民又该如何安置?”时间不等人,李长晋也没给众大臣讨论的时间,直接问道。
不少人都存着距离远的心思,反正又碍不着他们,便没有开口,干脆束手,一言不发了。
李长晋看着他们的动作和反应,眼神一厉,他就知道,因着是西北之地,与京城相距甚远,这些大臣便不顾那些百姓的死活,正是刀子不到自己身上,便感觉不到痛,若是京城遭了难呢?他们也能这样坦然自若吗?
正当李长晋忍不住要发怒的时候,还是胡参政率先站了出来。
“回黄上,臣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安抚灾民,保证灾民的日常生活所需,让幸存的灾民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场灾难,对他们进行救济,弥补灾民的损失,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胡参政说道。
胡参政所言正是李长晋心中所想的,受了雪灾,最难的就是百姓,他们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同样的他们还失去了自己的家园,这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死去的人固然可惜,可是活着的人也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