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中第一个上前领取赏赐的毫无疑问就是孙策亲卫队率杨骁,护卫主将本来就是大功,又杀敌斩将在主帅面前,自然最容易被关注。有这么多便利,所以军中士卒都向往成为将校亲兵。
杨骁昂胸站在孙策身前,孙策扬声说道:“亲卫队率杨骁,忠以卫上,战如熊虎,不惜躯命,陷阵突陈,日复三四,斩首二十余级,夺旗三面,功勋卓著,勇冠三军。”
“策其功勋,迁为亲卫屯长,赐长槊一柄,玄甲一副,名刀三口,锦袍一件。”
“再赏舞姬一名,宅邸一座,良田二十亩,桑田十亩。”
“复给将士安家津贴,布帛三匹,白银一斤,盐一石,谷粮十石。”
听着这延绵不绝,一份又一份的奖励。
将士们兴奋的忍不住欢呼,胸中仿佛似有烈火在燃烧。
将军慷慨!
这一份一份的赏赐,如何让人不欣喜!如何让人不狂热!
杨骁激动的脸色潮红,全身血脉贲张,拱手一拜到底,大吼道:“骁蒙将军厚恩,纵粉身碎骨不能报万一,愿为将军结草衔环,死而后已!”
孙策笑着扶起来他,说道:“你是我之功臣,我当与你同荣辱,等休戚!且看来人是谁。”
陈武从孙策身后走了过来,双手托着玄甲、锦袍,他身后一左一右两名士兵,分别捧着长槊战刀和白银布帛、田契、宅契,而在在他们中间,则是一名身穿素娟曲裾、白皙柔美,怀抱着琵琶的清秀舞姬。
杨骁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这正是历阳城中扬州刺史惠衢府上的那名舞姬,将军为了自己居然硬是不惜开罪使君将她从府中接过长江,带到了这石城县。
一时间杨骁只感觉心如擂鼓,既激动振奋,感激涕零,又血气上涌,口干舌燥。
孙策笑着说道:“带她回你宅邸吧。县吏会带你去认自己的宅邸、田亩。”
带她回宅邸!
杨骁激动的血脉贲张,脸都已经涨红,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将军,我言语笨拙,无法形容感激之万一,唯有今后效死命,以报将军厚赏。”
孙策笑着点了点头,令其到一旁去即刻领取自己的赏赐。
士卒和县吏已经将属于他的全部赏赐搬到了牛车上,谷粮、粗盐装在布袋之中,铺在牛车车板上,在其上面又整齐摆放着一匹匹锦缎、布帛和刀枪玄甲。身穿素娟白裙的女人最后被扶上牛车,裙摆上有银饼压着一沓厚厚的田宅地契。
这一车满满装载着的是一户人家的财富,是一名将士安家立业的资产和希望。
将士们见到杨骁牵着牛车,载着一名白皙美女和整整一车的财富,从领赏处返回,顿时狂热到了极致,无数人兴奋的呐喊欢呼,更有人对着杨骁鼓噪调笑。
而杨骁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周围同袍们纷闹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如在梦中。
就在一个月之前,自己还是一名辗转沟壑的流民,生机凋落,日无远计,随时可能曝尸荒野,血肉被野狼所吞,尸骨无存。
但只因跟随了将军,如今就已经富贵且安,甚至有了家宅田产。
他不禁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拘谨坐在牛车上的秀丽女子。
在这一个月之前的二十多年里,自己就算夜里淫思,也不从未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能抱回这样一位皮肤白皙,柔美如水的秀丽女子。
现在就算是皇帝老子,将军让自己上去砍碎他,自己也绝不犹豫一分!战场上谁敢临阵脱逃,有损将军大业,自己第一个不放过!自己麾下士卒如果敢对将军有一丝不忠之念,自己便亲手按着他脑袋,将他溺死在长江里!
杨骁只感觉自己胸膛中一直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既是豪情壮志的激荡,也是食色性也的燥热。男人金戈铁马,征服一切的成就感,在今日达到极致。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牛车上的女人,对方根本敌不住他的这份炽烈直接,红着脸拘谨的坐在牛车上。
作为舞姬,她没什么不能接受,早就想过了这种命运。
这已经是她能有的最好归宿之一。不仅可以从一而终,而且夫君大有作为,前程似锦。此刻她唯愿,所遇即是良人。
这也是孙策营寨中这九百二十七名妇人的普遍想法。她们的父母、长兄都已经死在了战乱当中,无依无靠。没有沦落为一群男人的发泄工具,能宁静活下去就殊为不易。
更难得的是,孙郎还为她们所有人置办了一份嫁妆,婚配给了一个良媒。
她们已经不奢求更多。毕竟就算是她们父母、长兄操办婚礼,她们也不知道所嫁之人究竟秉性如何。至少,现在她们婚配之人,都有个好前程。
赏赐将士,除了前面几人孙策详细念了其姓名、功绩,后面的士卒都只是被军吏点名,上前向孙策行礼拜谢,然后就可以去领取自己的赏赐了。
他们的津贴都是相同的,有布帛三匹,白银一斤,盐一石,谷粮十石,足够一个家庭渡过一年。
九百二十七名士卒被分为了十个里,也就大概相当于十个村子,都聚集在横江亭当中,面积不大。
所谓的十里八乡,也就方圆十几里,孙策把马车、牛车都借给了士卒,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所有将士就载着新妇搬进了新家。
整个横江亭都笼罩着喜庆的氛围,忙活完的将士们带着一脸羞涩的新妇安置家当,打扫新宅。wap..com
分给将士们的宅邸都是空下来的民居,有豪强宅院,也有百姓茅房。
樊能驻军牛渚的时间不足两年,虽然劫掠甚重,导致十室九空。但这些田宅荒废的时间都还不长,基本上在一年左右,有的甚至只有几个月。
刮风漏雨的地方还不多,这个时代百姓青壮只要不懒,都懂得如何修缮。
真正值得瞩目的反而是分给士卒们田宅中的荒田。
孙策赏赐完将士就带着刘由和高承走进横江亭,这里荒废了一年后如今又爆发出了勃勃生机,除了有夫妇在打扫新宅,也有县吏在带领百姓认领自己的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