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熊老板这么一说,杨启年心里一惊。如果说他能看出那块汉玉是赝品,自己可以理解。那块汉玉在雕工方面有些粗糙,熟悉此道的人,仔细观察倒是可以看出来。
而眼前这幅郑板桥的瘦竹图,他这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假?要知道当初自己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要不是别人告诉自己怎么作假的,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熊老板,您开玩笑了。”杨启年决定赌一把,笑着向熊老板说道,“您仔细看看,用笔酣畅、构图布局可谓乱而不乱,用墨干湿并举,而且笔力十足。”
“我们再看这竹子,去繁就简,意境幽静,恐怕只有郑板桥才能有如此意境。”
“在仔细看看章,无论是色泽和氧化程度,都完全是清代的,这幅瘦竹图绝对是出自郑板桥之手。”
熊老板听完杨启年说的,轻轻笑了一下,“你说的的确很对啦,但是你的这幅画绝对不是出自郑板桥手的,你这幅画是摹的!”
摹,是古画作假的一种手法,是指完全按照原作原样描写。这种方法是用纸或者绢蒙在原作上,准确勾描原作的线条轮廓,然后用淡墨依样描绘而成。
“不得不说,摹这幅画的人非常厉害,子张是老的,用墨也是老的。此画摹完之后,用烟熏、用油土往上擦,制造出一种古旧的感觉,之后在将画放入有虫子的米袋子或者面袋子里,将袋子口扎好,让里面的虫子嗑咬画,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取出来,一幅赝品就成了,我说的对不对啦?”
我艹!杨启年听完脑袋嗡的一下,这家伙是造假的行家呀。居然将这幅画作假的手法说的一点不差,杨启年顿时愣在了当场。
见到杨老板的样子,熊老板冷笑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连续走了两三家古董店,却看不到一件好东西,江城很让人失望呀!”
说着话,熊老板正准备转身离开,一眼就看到了刚才杨启年放在桌面上的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眼睛亮了一下,几步就走到了近前。
“哇,这个罐子看起来蛮不错。”熊老板一边看着罐子,一边嘴里叨咕着,“黑釉为主,在罐身上剔刻线条纹饰,造型粗犷豪迈,线条流畅。”
“老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出自磁州窑吧。”
杨启年走到近前,笑着向熊老板说道,“熊老板好眼力,这正是磁州窑,酱釉剔花卷草纹罐!”
熊老板点点头,“老板,你这个罐子怎么卖的啦,出个价格合适我就要了!”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这东西自己想留着造假赚取暴利,人家小伙子半个月之后找回来,自己拿不出罐子,那怎么跟人家解释?
“熊老板,这罐子我不卖……”
“咦,”熊老板笑着看看杨启年,“你这位老板很狡猾,做生意不可以酱紫了!”
“老是将假东西卖给客人,真东西自己留着,这样不好了。”说完话,熊老板拍拍杨启年肩膀,“说个价格啦,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你自己留那么多好东西,有什么意思么!”
“不是,”杨启年摆摆手解释起来,“这东西是人家花钱寄存在我这里的,半个月之后人家要回来取回去的。”
“您说我要是卖给了你,人家回来朝我要东西怎么办?我没法解释呀。”
熊老板听完笑了,转头向杨启年说道,“老板,你说的话你自己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