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爹一本正经道:“爹明明在说实话,他俩爹又没怎么教过,全靠血脉继承!”
季明谦扶着额头,听他老爹开始跟妹妹胡扯。
“爹,您小点声,我刚刚看冯大人在瞪您。”
季绾绾也点点头:“我刚刚也看见一位大人在翻您白眼。”
季老爹傲娇的哼了一声:“嫉妒!他们那是嫉妒!嫉妒使他们丑陋!”
季绾绾被季老爹的快人快语笑的肚子疼,直呼她老爹可真是个大活宝!
一家人说着话就坐上了马车,准备往家里赶去。
车厢里,沈知南好奇的问道:“三舅,那个罗逸之怎么处理呀?”
季明谦抿了抿笑意,道:“还不知道呢,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奸细,刑部那边定然不会轻判。”
季老爹闻言有些气恼道:“说起来殿试竟然混进了敌国奸细,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事一出,只怕负责的官员里也有鬼。”
季绾绾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前不久刚处理了一个兵部侍郎,现下礼部又要出事了,咱们大晋真费官员。”
“噗嗤。”季明谦被她这番话给逗笑了,“妹妹,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上次是京城暴乱,引出了兵部侍郎,这次科举殿试,又不知会引出怎样的官员。
沈知南好奇的问道:“现在朝廷上有很多坏官吗?可皇上看起来很好,连午饭都没吃,殿试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他记事的时候,大晋已经是新帝登基,所以他对现在的皇帝一点也不了解。
季老爹脸上一顿,到底还是没有解释,只微微提醒道:“天子行事,不可以随意议论。”
当今皇上脾气温和,走的是仁政,这样做虽然能得民心,可有些时候却会娇惯官员,养虎为患。
时间短了倒不明显,日子长了以后就会出很多问题。
沈相拜相这半年来,不断出新的改进政策,虽然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利益,可于国于民哪样都是好的。
当今天子,就需要这样一位丞相辅佐。
沈知南点点头,又转头问季明谦殿试的事情了。
季明谦跟他说了皇上的试题,听的季绾绾跟听天书一样,但是小家伙倒是很感兴趣。
季老爹时不时插上一句:“皇上的学问很是深厚,听说以前刚登基的时候把第一届科考的学子都给问懵了,直到后来才慢慢降低了难度,对他老人家来说,殿试两次三次都是很轻松的小事。”
季明谦听罢连道:“皇上学识果然渊博,幸好他今日对我手下留情了,否则我也很难答上来。”
“哈哈哈哈我儿也确实优秀,走,回府跟爹好好喝上几杯!”
“嗯。”季明谦微笑着应着。
季明谦自启蒙开始便苦心读书,外界的事很少关注,更没怎么好好的放松过,如今好不容易中了状元,可算能好好歇歇了。
当晚,季家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震得隔壁家的狗都乱嗷嗷,铁链子也跟着咔咔响。
季府内。
季老爹举起酒杯朝季明谦道:“来,明谦,爹敬你一杯,努力的孩子,你总算向万千学子们证明了天道酬勤的意义。”
他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见过这孩子因为读书读不会、背书背不下、背完又忘记……等等各种原因急哭。
好多时候他都想劝季明谦:算了吧孩子,这条路走不通没关系,咱们还能再走别的路,不用非要死拗在这里。
可明谦这孩子就跟死心眼一样,受挫以后哭着也要继续把事情做好,天赋不行他就用勤奋努力,那一书房的手抄书、那成捆成捆的试卷、那用尽的笔墨纸砚,每一样都是那孩子的付出。
只是如今这孩子长大了,十六岁的少年虽然腼腆,却很坚强,虽然内向,但很勇敢,他似乎……已经好久没见这孩子哭过了。
季明谦举着他人生里的第一杯酒,双眼含笑道:“敬爹,感谢您和母亲对孩儿的生养之恩。”
季老爹笑着含泪,有些动情道:“嗯,待会儿去跟你娘也报个喜。”
“好。”
事实证明,没喝过酒的人酒量真的不行,季明谦喝了一杯以后,脸色就开始发红,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泛上了薄雾。
季老爹怕他倒在饭厅,连忙让人扶他回去休息了。
季明景看着自家三弟的背影,笑着又喝了一口酒,淡淡道:“爹,三弟的酒量要多练练了。”
日后做了官,喝酒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六品的小官,根本拒绝不了高位者的敬酒。
季老爹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只能慢慢练了。”
好在殿试完还有好几日才会去翰林院上任,这几日要好好练练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