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听到姜懿的话冷哼一声,嘲弄道:“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时候剑术不凡哄骗勾搭了一群没见识的小姑娘而已,何来天下女子皆倾心的说法?”
王重九无奈的回过身,有些尴尬的瞪了年轻男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瞧见范夫人对着自己点头默认,姜懿看了眼老人,眼前一时恍惚,心神激荡。
三十年前,有一位名声显赫的剑客。
天底下不管多少人学剑,一概绕不过这座巍峨山峰,只要有他在,无人敢自称剑法超群,他被人尊称为剑神。
这位王姓剑神行走江湖非但剑法绝冠天下,风采更是宇内无双,那时候天底下痴迷王剑神的的女子不计其数,风头一时无两,后来再一次比试中王剑神被人单手捏住配剑,一招击败,从此彻底杳无音讯。
姜懿知道这个名字得益于教他骑马射箭的魏叔叔,年幼时他不止一次听魏叔叔提起王剑神的事迹,每每提及都无限感慨,对王剑神的退隐十分惋惜。
姜懿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这位没有丝毫高手风范的老者,脸色变幻不定。
范夫人打定主意不帮姜懿说好话,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望。
比起范夫人的两不相帮,谢君如就有些幸灾乐祸了,她嘴角勾了勾,让你目中无人不知好歹,这下得罪了王老剑神,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有些尴尬的干笑几声,姜懿憨憨道:“虽然一直没机会亲眼看到前辈,可打小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一直期盼着啥时候能有幸见前辈一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只不过前辈和传说中三头六臂,会吞云吐雾搬山倒海的形象有些不大一样啊。”
范夫人掩嘴轻笑,一脸玩味。
王重九负手而立,对姜懿的话无动于衷,下巴扬起脸色冷淡。
看到老人不为所动,姜懿恳切道:“请前辈原谅小子言语冒犯,恳请前辈看看我资质如何。”
王重九笑眯眯道:“还是别了,万一我这老头一看到你根骨清奇,岂不是要哭着求着收你为徒,那多不好。”
姜懿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眼睛滴溜一转,轻声道:“我最仰慕前辈的不是您老人家剑术如何高明,而是您年轻时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生境界,真是我辈楷模,根骨什么的就不看了,劳烦前辈您瞅瞅我这方面资质如何,要是能有您当年一半风采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妈脸上凝结了一层寒霜,看姜懿的眼神犹如死人一般。
谢君代心头冷笑,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白葬送了这种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西楚百姓还真是遇人不淑,遇到这个不求上进的皇太子。
王重九愣了一下,苦笑不得道:“小子,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话是夸我呐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前辈了,您身处滚滚红尘,又能做到独善其身一声朗然,没有纠葛,这需要很高的个人修养和不为俗物缠身的人生境界,换句话说王老剑神当年的魅力的确很讨女人喜欢,却始终不忘初心,让人敬佩。”姜懿一脸真诚,正色道。
谢君如微微长大了嘴巴有些愕然,这本是讽刺男人太过花心的言语,到了他的嘴里怎么就变了味。
范夫人听到这个有趣说法,几乎笑的直不起腰来,柔声道:“姜懿,不许歪解是非。”
姜懿一脸无辜,抗议道:“哪歪解了?若是没有典故我敢乱说?这可是佛教秘典中的经略,原文大致是‘在尘不染尘,在欲而离欲,在世而出世,若一尘不染,心法可得,即清净...若有男子女人,闻是佛名,一历耳根,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在正定中,在欲而不染欲,是人当能千返生于六欲天中....’指的是身处滚滚红尘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内心澄静又出于泥而不染之意,只心向菩提。”
眼看男子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范夫人先是惊讶继而妩媚一笑,没好气道:“算你伶牙俐齿。”
王重九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偌大的西楚竟然要靠你这小子来振兴,嘿,有点意思,老夫拭目以待。”
吴妈一把推开面前的王老头,把手中的漆黑木盒扔到年轻男子身上,寒声道:“赶紧带上面具我好走人,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屁话连天,多呆一刻我都嫌他鼓噪烦人。”
吴妈打开那个扁平的木盒,露出一张不知什么质地的光滑面具,姜懿苦着脸看向范夫人,讨好道:“姐姐,不带行不行,你这明华府戒备森严若是小心些没人知道我在这的。”
范夫人不容置疑道:“说的轻松,若是当真没发现也好,一旦被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这可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事没得商量,非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