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懿耷拉着脑袋捡起铁刀,咬牙道:“你别留手,再来一次!”
墨兰果真乖巧听话,一招就将长剑逼近男子心头。
“再来!”
在一抹清新晨光中,两道身影再度纠缠在一起,不时有武器碰撞的叮当声响起,一时间衣抉纷飞,刀光剑影。
立秋,天气渐凉,姜懿除了每日必须完成刺撩劈掠四个动作各六千下之外,一有闲暇时间就和剑侍墨兰比武对招,多番比试下来,他可以在墨兰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坚持五招,刀法不再像最初一般只有蛮力的胡乱劈砍,慢慢开始有些章法可言,但离登堂入室还有不小的距离。
处暑秋分之后是寒露,许久不曾露面的王老剑神终于现身,随意瞥了眼正大汗淋漓挥刀劈刺的姜懿,轻声道:“近日城外出现一股游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有何想法?”
姜懿将玄铁刀抗在肩上,邪气凛然道:“砍了就是。”
灯火阑珊中,明华府两骑奔出青州城。
奔行几十里至荒郊野外处,瞧见一个小山坡上闪着篝火,头戴斗笠的老剑神勒马停下,随手抛给姜懿一张花脸面具。
姜懿将花脸覆于面上,朝着老人点了点头,单骑前冲。
山坡之上的篝火旁围坐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中年汉子,个个虎背熊腰表情阴冷,汉子们听到马蹄声后抬头一看,就瞧见一人坐在马上注视着他们,由于那人脸上佩有花脸面具,瞧不出表情,但那人一身衣物可异常华贵,看来是不长眼睛的有钱人家子弟。
马上那人居高临下,与这波来历不善的悍匪遥遥相望,其中一名右脸上带着乌黑刀疤的汉子咧了咧嘴角,看向坐在马上那男子的眼神像是见到了大肥羊一般。
刀疤汉子阴沉一笑,轻轻挥了挥手,一旁有两人手持砍刀豁然起身,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向那戴面具的人。
两名汉子有些随意的走了过去,骑在马上的男子一动不动的样子落在他们眼里无疑是已经被吓傻了的缘故。
“喂,你这家伙是男是女,带个鬼脸吓唬谁呐?”一名汉子大大咧咧走了过来,有些艳羡的看了眼健硕的马匹,眼中全是贪婪。
“这马不错,留给…”
中年汉子的话还没说完,就依稀瞧见坐在马上的男子抽出一把通体发黑的长刀,下一刻就身首异处。
“妈的,点子扎手!”另一名汉子立刻预警,想要回身后撤,被骑马男子追上一刀砍中后背,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姜懿吐出一口气,调整呼吸,方才暴起杀人有着极大的运气成分,若非这两人太过大意,他杀的也不会这般轻松。
篝火旁还有四个人,这次站起来三个,那名刀疤脸还是坐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心疼两个手下的折损,看来那两个人似乎不是心腹,无关紧要啊。
瞧着三个人手持兵器呈弧形围了过来,姜懿翻身下马,不等三人形成合围,提刀狂奔。
三人的反应显然与先前两人有些不同,看到面具男子的动作后迅速横移,并肩而立。
姜懿微微一愣,来不及多想长刀已经挥了过去。
果然,长刀被站在中间那人狠狠格开,两边的汉子默契的挥刀劈砍,若姜懿没有与剑侍墨兰切磋技艺之前,他遇到这种惊险情况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后仰,长刀反手插在地上稍稍借力,极为狼狈的翻滚开来,花脸面具上沾了些许泥土。
隐藏在花脸下的姜懿微微皱眉,这可不是普通流寇的水准,他隐隐从这几个汉子身上感到一股煞气,那是杀过人的狠货才能露出来的气质。
三人有序的杀了过来,姜懿被动的陷于缠斗之中,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的身上就多出两道血红印记。
处于下风的姜懿努力护住要害,片刻后,他慢慢站稳脚跟,竟还有闲情逸致冷眼观察三人悍不畏死的刀法,另一边,他还要分身篝火旁那个刀疤男子。
三个手上握有好几条人命的悍匪看似气定神闲,哪只这面具男子竟属于越战越勇的那一类型,这让原本存了戏耍心思的三人越发脸色凝重,苦不堪言。
瞅准空当,拼着左手胳膊又挨了一刀的代价,姜懿砍中其中一人的腹部,那人吃疼倒地,趁着另外两人愣神的功夫,姜懿干脆利落在另一人脖子上划出一道深邃血印。
一死一伤,最后一个汉子被同伴的死激起血性,怒吼一声猛劈过来,姜懿微微侧开身子,一脚踹在那汉子的小腿上,长刀插入那名匪徒的后心。
姜懿抽出长刀,一声洁净衣物早已血迹斑斑,他瞧了瞧篝火旁依旧脸色如常的刀疤脸,微微一笑,当然刀疤脸看不到他在笑。
他当着刀疤脸的面,长刀猛地砸在那名重伤匪徒的头颅上。
接着他站直身子,甩了甩黑色刀身上的鲜红血迹,右手朝刀疤脸轻轻勾了勾,朗声道:“一不小心砍死你几个手下,生气不?来呀,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