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儿?妈妈与我细细说说。”习娘子追问。
那婆子想要细说,一瞧李妈妈已经阴沉了脸,不敢造次,干笑了几声。
李妈妈沉声喝道:“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这帮做奴才的在背后编排长短?都闭紧了嘴巴。”
习娘子不以为意,斜眼瞧见一个窈窕身影,赶紧挂上了笑容,福身换道:“流玉姑娘。”
李妈妈闻声转过头去,见了来人,也露出了笑容:“姑娘怎么来了?可是老太太有吩咐?”
“来寻妈妈呢。”流玉点了点头,又与其他人含笑见礼,扶了李妈妈的手,“妈妈,快些走吧。”
李妈妈应了,临走又警告地扫了习娘子一眼,这才抬步。
习娘子暗暗哼了一声,不就是在老太太跟前能说上几句话嘛,一样是奴才,偏爱摆架子。
李妈妈一面走一面问道:“老太太寻我何事?”
流玉巧笑着道:“姑娘们都是如花似玉一般,老太太高兴,想寻些压箱货给姑娘们添一添。妈妈眼光好,老太太想让妈妈帮着参详参详。”
李妈妈闻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哎呦老太太高看了,姑娘们正是好年华,老太太的压箱货又都是好东西……”
两人絮絮说着,便又提到了三房的几个姑娘身上。
“六姑娘倒真是长开了,模样比小时候更讨喜了。”李妈妈声音压得很低,“这般也好,当年出了那等事体,老太太都说可惜。”
流玉抿唇,没有接话。她虽然是闻老太太屋里体面的,但毕竟年纪小些,不比李妈妈这些在府里伺候得久的老人,有些事情她也弄不明白。
李妈妈不见流玉应话,心中暗暗点头,到底是经过老太太**的,知道轻重,不似习娘子那般无礼,她笑了笑,也不多言了。
经过园子时,见姑娘们凑在一块说话,她不由多看了楚维琳几眼。
印象里,幼年的楚维琳很是聪慧,章老太太动了把她送去旧都的心思,闻老太太也没有反对。
哪里晓得旧都里刚刚应下这事体,传回来还没多久,楚维琳好端端磕到了脑袋,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不会琴棋不会女红,连父母都不认识了,哪里还懂什么规矩。章老太太好颜面,怎么会把一个连行礼都行得别扭的孩子送去旧都,这事也就搁下了。
到后来,六太太江氏遇难,楚维琳也极少出来走动。
今年清明时闻老太太还讲过,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大约是养不回来了,哪知今日一看,似乎是开了窍了。
楚维琳正在听楚维琬说旧都风貌,察觉到有人盯着她瞧,不由抬眼寻去,对上李妈妈目光,她微微愣怔,而后淡淡笑着又挪开了视线。
日头偏西时,微微起了风,怕姑娘们受寒,婆子们劝着她们收了玩心。
长房里留了饭,等吃完了,马车送了三姐妹回三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