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睁大了眼眸,喃喃道:“病了一场?收敛了?”
见范大太太应了,楚维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转变太过熟悉了,一夜之间通透了,往往便是大机遇。
她已经听说了一桩,与常郁映一道被卖掉的小丫鬟被买家的婆娘打了,醒过来后满嘴“人权”、“平等”,可见是穿越者。而那位陶八,病后成熟了,是穿越?还是重生了?
楚维琳自己穿越过,重生过。听了这样的事体,一时也是感慨万分。
范大太太说了旧事,又说了现在:“陶七那点儿心思,夫人莫要理会她,不晓得是从哪儿听来的关于常大人的事情,小姑娘家家的。就不知道怎么说话做事了。至于她那个娘,哼,她自个儿是姨娘扶正的,就以为全天下的姨娘都能翻身了,也不想想她陶家是什么人家,京城里的世家又是什么底蕴,真是眼皮子太浅。”
范大太太说话一向如此,这还不算最刻薄的,楚维琳听了心中了然。
陶七那是少女怀春,可要往深处去说,也就是听闻了哪家公子风采卓越就起了些倾慕敬仰的心思,根本不是非君不可亦或是倾心相付之类的情感,就好像当年京中姑娘们追捧苏子毓一样,好奇和惊艳占了绝大多数。
陶三太太知道了陶七的心思,不疏导反而纵容动员,因着她自个儿是妾室出身,就觉得当了妾室能得了好前程一般,一来二去的,就等于是给陶七那微微萌芽的种子浇水了一般。
而今日,陶七总算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常郁昀,叫常郁昀那皮相收服了,目光那般直白赤、.裸.,叫楚维琳看了出来。
至于那位还未登场的陶八姑娘,楚维琳不知道她在这事体里是静观其变,还是推波助澜了,可要她真的是一夜之间聪慧了,就该知道陶七这事儿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就是……
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戾气如此之重,怕是重生的吧。
楚维琳推测了一番。
范大太太说这些,是为了和陶家那两位撇开了关系,本来是沾亲带故的,但因为这位三太太是扶正的,又是颇爱钻营的性子,范大太太一直不喜欢她。
背后搬弄是非,原本不是范大太太这个当面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会说的人的性子,也是叫陶三太太弄得无奈了,不得不表明一番立场。
楚维琳明白范大太太的意思,笑着说了几句话,便回厢房里收拾去了。
入了厢房,已经收缀得差不多了。
常郁昀捧着书坐在桌边看,楚维琳凑过去看了一面书名,知道这并不是家中带来的,而是厢房书架上的一本。
“霖哥儿呢?”楚维琳一面问,一面四处张望了一眼。
常郁昀放下书册,浅笑指了指屏风,道:“在里头床上睡了,玩得累了,停下来就困了,方妈妈陪着他。”
这么一说,楚维琳放心不少,起身去里头,在床边坐下,见儿子的**已经换过了,就知道他之前出了不少汗,方妈妈怕他受凉,已经做了准备。
邓平安排了车马。
常郁昀抱着霖哥儿上车,霖哥儿睡得香甜,扭了扭身子,上车之后继续睡了。
楚维琳之前歇过了,精神挺好,与常郁昀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金州城真小,来礼佛都会遇见相熟的。”楚维琳道。
闻言,常郁昀想起和霖哥儿回来时见到的那些人,便问了一句。
楚维琳眸子一转,睨了常郁昀一眼:“范大太太是从前就认得的,另两位么,哎,冲你来的。”
似笑非笑,常郁昀一个激灵便明白了过来,无奈摇了摇头:“难道我也要戴着帷帽出门?”
想到常郁昀戴帷帽的样子,楚维琳不禁失笑出声,轻轻在常郁昀手上打了一下:“美得你!”
常郁昀附耳低声与楚维琳道:“怕你不高兴。”
楚维琳脸上一烫,常郁昀低沉的声音如丝如麻,让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偏过头,近在咫尺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睛,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三分。
四目相对,到底是楚维琳先投降,哼道:“模样是从父母那儿得来的,她们爱看,是她们的事体,又不是你去招惹她们的。”
“不敢招惹。”常郁昀伸手握住了楚维琳的纤长指尖,道,“琳琳,我真情实意待你,没生过旁的念头,若是有人不知礼,妄图横插一脚,谋些什么,你只管驳回去,不管她是谁。有什么事儿,都有我在,不急的。”
楚维琳垂眸,常郁昀的这份心意她一清二楚,从前时他也说过几次,每每听到,心中总会一暖,如今亦是一样。
回了府衙,毕师爷寻常郁昀有事,楚维琳便带着霖哥儿回了后院。
在软榻上坐下歇了脚,楚维琳的脑海里又想起了范大太太说过的话,那位疑似重生的陶八姑娘,多少让她有些在意,她隐隐觉得,陶八一定是在影响着陶七。
她可以理解陶八要算计陶三太太和陶七的心理,可这些与她们夫妇有什么干系?
前世无恨,今生无仇,陶八要算计陶七,做什么要把他们夫妻一块当了棋子?
楚维琳有些想不透,但要让人贸贸然去打听陶八的事情,又不太合适,只能暂且按下,若往后有机会遇见,她倒有些想会一会这位陶八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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