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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后退一步,摘下头上的军帽,张开双手,有些无奈地说道:“将军同志,请您仔细看看,能认出我是谁吗?”
我下了踏板,站在他的对面,仔细地端详着起这位中年军官,越看越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见我迟迟没有认出自己,少校叹了口气,将军帽重新戴着头上,悠悠地说道:“将军同志,您难道忘记了红色布莱斯诺地铁站,和那列奇怪的列车?”
地铁站、列车,这两个单词一连在一起,我的脑子顿时冒出一个几乎遗忘的姓名,我用手指着对方,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您是布科夫,布科夫大尉,是民兵歼击营的营长。”我在伸出双手去和他握手时,瞥见他肩章上的少校军衔,不禁讪讪地说,“没想到您现在已经是少校。”
“将军同志,”和我握手的布科夫少校一边握手,一边感概地说:“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到您的时候,您还是中校,可现在,您已经是将军了。”
看到我和布科夫有说有笑,卡车周围的指战员们便向四面散开,各自回自己的警戒位置,以免妨碍我和布科夫的聊天。因为他们也看得出来,我和他们的指挥员是老熟人。
等身边的指战员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我俩和尤先科大尉时,我好奇地问布科夫:“少校,您如今还在指挥歼击营吗?”
“没有了,将军同志。”布科夫如实地向我汇报说:“当我军在莫斯科城下展开对德军的大反攻时,我所在的部队,被编入了第16集团军,参加了不少的战斗。1942年的2月,我因负伤而重新回到了莫斯科。伤愈出院后,便被调到了莫斯科卫戍司令部,不久前,刚被晋升为少校军衔。”
我左右看了看,接着低声地问:“为什么你们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执勤。还有这些坦克又是怎么回事?”
布科夫听到我的问题,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奥夏宁娜将军,您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明天就将进行‘五一大阅兵’。这些新式坦克都是要参阅的技术装备。”
阅兵?!布科夫的话让我感到了疑惑,据我所知,在整个卫国战争期间,苏联好像就只在德军兵临城下时,举行过一次阅兵。然后直到1945年德国投降后,才再次举办了阅兵仪式,而现在去要莫名其妙地举行什么“五一大阅兵”,就让我疑惑不解了,
不过我并没有向布科夫询问为什么要举办阅兵仪式,因为以他的级别肯定是不知道内情。但这么一来,我隐约猜到朱可夫急招我回莫斯科的原因,估计和这个阅兵仪式有关。
我望着站在坦克四周执勤的指战员,又好奇地问布科夫:“少校同志,那刚刚又是怎么回事。要是您再晚出现一会儿,没准我们就火拼起来了。”
听我这么说,布科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尴尬地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将军,您有所不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严密看守这批技术装备,在没有得到上级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随便接近。一旦发现有企图接近新式装备的人员,无论其军衔高低。都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布科夫的话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刚才那些战士用枪指着我们,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完全有可能扣动扳机向我们开火的。要是真的火拼起来。我们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团灭的可能实在太大了,就算布科夫这样的负责人在事后受到严惩,但对我们这些四人来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少校同志,”旁边的尤先科大尉指着街道两侧的行人。不甘心地问道:“既然你们没有对这条街道戒严,那么从这些技术装备旁边经过的普通公民,你们又会如何处置呢?”
对于尤先科的问题,布科夫正色地说:“大尉,您没瞧见每辆坦克都有两名战士看守吗?一人负责街道中心的警戒,制止企图停在坦克队列旁边的车辆;另外一名战士则在街沿上,催促那些路过的市民加快脚步,尽快地离开这里。”随后又用责备的语气对尤先科说,“大尉同志,您知不知道您刚刚的行为有多冒险,要是哪个指战员一紧张,手里的武器走了火,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刚刚的事情,我多少还是有些责任,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停在路边的新式坦克,尤先科就不会站岗的指战员发生冲突。此刻见到他满脸尴尬的表情,我连忙主动向布科夫道歉:“少校,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命令停车看看路边的新式坦克,我的警卫营长也不会和您的部下发生冲突了。”
“将军同志,不是这样的。”听我这么说,布科夫连忙摆动双手:“这件事情错不在您,都是我的部下太鲁莽了。”说完,他扭头冲站在附近执勤的两名战士吩咐道:“你们两人过来,向奥夏宁娜将军和她的警卫营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