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波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石达开这个人讲规则,也可以理解为正派,而和尚善打机锋,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恐怕石达在这个老和尚手上讨不了好。
略一沉吟,周盛波便转头道:“石帅,这老和尚无非是来劝说退兵的,你既然不愿杀他,那就交给我来对付吧,包教他如老鼠摸龟,下不得手。”
“好!”石达明白周盛波的意思,他也是自家知自家事,把和尚交给周盛波这种表面粗鲁,实则心思细腻的人接待最为合适,于是点了点头。
透过望远镜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名士兵跑到和尚队伍面前比划了一阵子,然后和尚队伍停在了原地,塔塔纳班单掌合什,不疾不徐,被带了过来,倒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南无释迦牟尼!”塔塔纳班宣了佛号,合什为礼,以熟练的中文问道:“老僧塔塔纳班见过各位长者,请问谁是主事?”
“呃?长者?”周盛波一怔,盯着塔塔纳班那雪白的胡顺,又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才三十二岁,一个三十二岁的人,被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家伙称为长者,这是个什么滋味?
石达开连忙扯了扯他,小声道:“海龄兄,南传佛教与我们中国的佛教不一样,他们是全民信佛,只有出家众与在家众之分,长者是出家众对在家众的尊称,还有大德,兄弟也是如此。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出家众见了女在家众的话,要称为妈妈或者姐妹,身份高者或年长者称施主妈妈。”
“唔!”周盛波瞬间脸憋的通红,他突然想到,如果塔塔纳班去见王枫,而王枫身边,杨水娇与周秀英总是形影不离。那么,塔塔纳班会怎么称呼这两个女人呢?
周盛波强忍着笑,脸一板道:“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第七集团军司令周盛波,你这个叫做塔塔纳班的老和尚是什么人?所来为何事?”
“南无释迦牟尼!”塔塔纳班垂眉道:“老僧被王上任为国师。今受我王委托,特来面见贵军元帅,请贵军念及佛陀慈悲为怀,放我缅甸一条生路,我王愿向贵国皇帝上表归降。永世为藩,年年上贡,有佛陀为证,绝不敢妄言。”
“上表归降?”周盛波阴阳怪气道:“两百多年前,趁着明朝主力入朝鲜半岛作战,无暇顾及南方,你国占去了中缅边境大片山林,到了清朝时,又出兵侵犯云南,你们缅甸不是威风的很嘛。怎么?现在想起来求和了?哎哟,太阳从西边出了啊!”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向着天空张望了一番。
塔塔纳班的嘴角略一抽搐,便道:“我王愿归还缅北山林地带,并愿意给予赔偿。”
“缅甸这么好说话啊?”周盛波又呵呵一笑:“是不是还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在归降之后挑唆我军帮你们赶走英国人,然后蛰伏个一两百年,等到中国出了变故再翻脸不认帐?”
“绝无此意,缅甸是真心归附中国,还请周司令收兵。老僧可代表我王向贵国献上降表。”塔塔纳班赶忙一口否认,并从怀里取出了一卷绢册,双手奉上。
“哎~~可惜啊!”周盛波不但不接,反而幽幽叹了口气:“我们民盟军的军令最为严格。陛下已经下了报复缅甸的命令,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本司令违返军令的后果你可知道?本司令不经授私私自与外国缔结条约的后果你可和道?老和尚,你在害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塔塔纳班低声下气道:“还请周司令代为通禀贵国皇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