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道旨意下到吴典薄家里,可炸开一番不小的涟漪。</p>
他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典薄,虽小有所成,总算没让埋在地底下的爹死不瞑目,兜了个官职,谁晓得这娘们儿一进宫就兜了个大浩命来。</p>
“这下,那倒了八辈子霉的典薄可是没法子啰,家里任人拿捏的婆娘变成了尊大佛,还烫手得很!”</p>
“可不是嘛,据说那些夫人的诰命都是随了夫君的,结果这下倒好,夫人的诰命倒要把自己压上一头了。”两个宫女说说笑笑,“真是倒霉透了!”</p>
荒谬。</p>
我坐在殿里,望着外头洒扫的人说说笑笑,手中的笔顿了顿。</p>
昨日我去求了父皇,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南篁帝也就索性闭着眼睛让我胡闹了。</p>
“红穗,如若传出典薄大人先前对妻子不好的言论来,你找人压下去。”我手中笔锋微转,墨水一滞,提出个勾来,“没的那人脸皮薄,一头撞墙死了,就白费功夫了。”</p>
就让外人觉得,只是单纯夫人撞大运,入了公主殿下的法眼罢。</p>
我丢下笔,小窗微亮,是难得的阴天,虽然浓云蔽日,总比下雨好得多。</p>
也不知洪灾如何,百姓如何,灾民如何。</p>
我似乎又瞧见那老翁来,手里捧着个脏馒头,像是天底下最好的宝贝,送到我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