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快感受到了他的不善。</p>
树枝在他的手里慢慢地被拔掉了树叶，青色顺着船尾的水流随波漂流离去。当它变成灰秃丑陋的光杆后，那人又开始用自己白净整洁的指甲去褪它的树皮，乌黑细潮湿的细碎滑进指甲里，黏在指缝间，抖落了半身的衣服，密密麻麻像是蚂蚁。</p>
我看得头皮发麻，便扭过头去佯装不觉，可是耳朵不由自主地顺过去。不知是真的听见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指甲刮磨树干的嘈杂刺声音竟然比山间的风还要响。</p>
我感觉两边的山下一刻就要倒下来——如果他不停止弄出刺耳尖锐噪音的话。</p>
边城的人离皇权太远，离皇城也太远，他们不太能感受不到朝廷对他们的管制，又加上对自己历史悠久素有的骄傲，自然是有种优越感和叛逆。</p>
况且他们方才造灾，心中有怨。</p>
我又深深看了眼人，心道他决计不会是什么白面书生了，一根树枝在他的作弄下变得通体雪白，被扒下外皮的树枝露出柔软的肉来。他的手沾满了干黏的树汁。</p>
那人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我，侧过身去，将手送入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残渣，竟又变回干净的翩翩公子。</p>
我懵了半晌，忽闻身后一阵踢踏的乱步以及船拍击水面的声音，回头正好看见柏永晞后面一条船人仰马翻。</p>
那船上坐着周明世和一个随从，却见船尾撞到岩石上，船头也顺势撞到对面的山上，嘭嘭两下周围全是白色的泡沫。</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