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襄渠南篁之间的关口。</p>
我眼前恍惚一瞬，面前漆黑一片，鬼火连绵，漫山遍野攒动的人影伸出双手，粘稠厚重的颜色顺着他们的臂膀，缓缓下落入土。</p>
我不语，算是默认了。</p>
事隔这么久，再次提起这个地方，我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尽可能地压入心底。</p>
柏永晞见我点头，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这么说，你就是那千手妖姬了？”</p>
我觉得我要把手里的茶碗呼到他头上去了，先前感觉忽然凝固的气氛霎时崩离瓦解。</p>
千……手妖姬？</p>
我感觉我的嘴角在疯狂抽搐。</p>
柏永晞却自顾自开始往下说：“玉人浣血衣，解颐百媚生。欸乃声不断，疏梅绛不干。戍鼓破，羌笛咽，叩破长宁阆辕门。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稚子莫瞢腾，莫充腹中餐——难怪你刚入宫的时候，手都抬不起来！”</p>
“等等。”我听得晕头转向，“这是哪个胡编乱造的词儿？怎么就吃小孩了？”</p>
柏永晞白了我一眼：“民间传说可不都是胡编乱造的嘛，你刚进来的时候这词儿还是挺出名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人提了。”</p>
我回过神来。</p>
可不是这样么。今天那说书人连移山大法都讲出来了，那掰扯个妖魔鬼怪还不是信手拈来？</p>
“本来你入宫就是秘密派人接回的，对外说的是你归宫，但真正知道你从长宁关回来的也没几个。你那张脸也是后来才出的事端，传出去也没人往那个地方想。”柏永晞感叹道，“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傻？”</p>
“你也在这些人当中啊。”</p>
柏永晞也不觉得尴尬，也没有被我噎到，忽然扭过头来，直直盯着我的手不放，眉头微微一紧，但转瞬即逝：“唉……你当初直接和我回来多好？也不用去遭这份罪。”</p>
他却并没有等待我回答的意思，目光立刻从我手上移开，双手托着脑袋，身子一仰腿一翘，看起来颇有些得意洋洋，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般。</p>
我望着他的模样，其实心里是感激的。他在我来南篁之前见过我，可是他却没有揪着往事来追根问底，反而精准地避开了很多我并不想提起的事情。</p>
这份心，我收下了。</p>
“我也不白打听你的。”柏永晞忽然说，半合拢了自己的眼睛。窗外的阳光模糊了灰浅的影子。他忽然将眸子睁开，偏头看我。刹那间我感觉时光倒流，周遭所有的颜色都汇聚成滔滔不绝的江河，奔腾进了他眼中的汪洋大海，“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我和溯哥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p>
“他是我师兄。”</p>
我先前猜测了不少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