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明白。”我感到柴房里的空气变得极稀极薄,不住地吸着气,却不防将怒火扇得更旺,烧得我汗透衣衫。</p>
没有料到,地上的周明世忽然冷笑起来,连道了两声好:“证不可得,伪其证率真。刑有不及,陷无不至。不患罪无名,患上不疑也!不知殿下是否听信了左右谗言,臣也该死个明白!殿下莫要执迷不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一个个证据对峙过来,时间对不上,人证靠不住,根本是彻头彻尾的诬陷。殿下不信臣不要紧,只是殿下必要揪出那个在背后作祟之人,免得受蛊惑而不自知。”</p>
他侧头,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黄锃,开言毫不留情道:“倒不知你何时混到殿下跟前来了,前两日还在为皇帝哭丧,怎么这么快就易主而事了?怎么?容不下我?”</p>
即便我在如此境地,还是忍不住要赞一句好话术。</p>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厉害,如果我当真还举棋不定,连差两棋,此时恐怕真要惊疑不定,被他给离间了。</p>
就算不是黄锃,咬错了人,我也只会觉得他全然不知情,认定他清白如初。</p>
“你当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你昨夜进柴房,真的只是看了一圈,碰也没碰那几个俘虏一下?”话出了口,我才感到舌苔沾满了苦腥,因为一直喘着气,风早已将唇刮得干涩麻木,声音都是冷的,发着颤。</p>
周明世长袖一掠,掀起地上翻浮的尘埃,一叩到底:“臣无话可说。臣连那几个俘虏的衣角都没有粘过。”</p>
我闭上了眼睛,咽了一口唾液,让温热的液体慢慢缓和早已僵化冷硬的喉咙。</p>
他不知道。可是我全都知道。</p>
也罢。</p>